都沒梳好,還光著腳,去哪裏轉?”

奚晚香沒辦法,隻得任由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安,讓祖母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收拾幹淨。又應老太太要求,陪她一同誦了一會兒佛經,老太太這才放了晚香出去,走之前輕輕撫了撫晚香柔白的臉蛋,對她說:“今後,少黏著你堂嫂,畢竟她是你哥哥的人。晚香也長大了,該懂事了。”

奚晚香渾身一怔,果真,這預感與堂嫂有關……

那麼祖母刻意把自己束縛在身邊一天,該是讓堂嫂與哥哥……奚晚香不敢再想,她強忍住內心的怨懟,握緊了拳頭一聲不吭地轉身,跑離了祖母的房間。

是啊,她該想到的。若真的發生了那事,她該恨死自己的。

作者有話要說: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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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此時天色已經大暗,疏疏朗朗的星萃撒在黧黑的天幕,細細一鉤彎月被浮雲遮著,顯得晦暗不明。

奚晚香快速跑在回廊上,一不留神便撞上個人。

虞氏剛從房間出來便被晚香撞得險些跌坐在地上,本就心情十分不好,一時沒看清人,便捏著細細的嗓子破口罵道:“哪個走不長眼的低賤丫頭,衝撞了胎氣你可擔待得起?非得把你好好收拾了一頓……”

沒說完,奚晚香便一把抓住了虞氏細瘦的胳膊:“我哥呢?”

虞氏這才看清了來人,她快速眨著眼睛,素白的麵龐上顯得有些局促:“旭,旭堯,他,他……”

“說啊!”奚晚香不禁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聲音壓低了三分,一雙原本清澈如溪的眸子中閃著寒光,她的憤怒與急迫毫不遮掩,卻與她平日裏的模樣判若兩人。

虞氏好容易才回神,本該作出一臉不屑又鄙夷的模樣,奈何被奚二小姐嚇得有些恍惚,隻磕磕絆絆地說:“今,今日是廟會,老太太念著你堂兄與殷姐姐好,想讓他倆早日得子,便讓他倆一同上了送子娘娘廟去求子……這會兒,這會兒應當已經回來了。”

晚香深吸了口氣,原來祖母早有這般打算,嫌自己妨礙了堂嫂與堂兄親近,便暗地裏給堂嫂施了壓力,怪不得這幾日堂嫂看自己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雖不得說疏遠,可總覺得她心事沉沉,不如從前緊密無間了。今日他倆一同去廟會拜送子娘娘,定然是昨夜祖母秘密吩咐好的,一早又把自己支開……晚香快速想著,又不敢多做逗留,若堂兄回家之後沒有上虞氏這兒,必然是在堂嫂那裏,也不知她們回來多久了,這會兒在做什麼。

虞氏被奚二小姐抓得胳膊疼,回了神,見一向從容又鬼靈精怪的奚二小姐方寸大亂,便沒有來地覺得舒服。勾勾唇,說著風涼話:“哎,也不知殷姐姐能為你生個小侄女還是個小侄子呢?隻是到時候有了孩子,怕也不會這樣疼你了。”

晚香沒空與她置氣,隻瞪了她一眼,便一言不發地往堂嫂房間跑去。剩下虞氏扶著自己墊了塊薄毯的肚子,陰晴不定地望著晚香的背影。

偌大的院落中沒有一個下人,謹連亦被打發下去了。奚晚香一口氣跑到微闔的房門口,剛要抬手敲門,卻又遲疑。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一盞豆燈亮著,昏黃的燈火映照得頗為曖昧。她也不知自己在擔心什麼,躊躇片刻,便還是不顧一切地推開了門。

門口看不到裏麵的情況,奚晚香便幹脆地走了進去,她的心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直走到屏風之後,她才聽到令人麵紅耳赤的喘熄聲。奚晚香如遭雷擊地站在原地,可聽著聲音……堂嫂似乎也是願意的。

堂嫂,是願意的。這是奚晚香最害怕的事。

晚香可以在兩人圓房之前恬不知恥地黏著堂嫂,不讓他們兩人在一起,就算被祖母責備說任性自私不懂事,她也認了。可她最怕最怕,也是最不敢去想的,就是堂嫂心裏是喜歡堂兄的。這樣,奚晚香就算再怎麼任性自私,都無計可施了。

明明之前問堂嫂喜歡不喜歡堂兄的時候,她沉默了啊。她沉默,晚香便以為她是不喜歡的,至少更喜歡和自己在一起。奚晚香自詡膽大妄為,可當下站在屏風後麵,在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裏,她卻沒骨氣地想哭。

奚晚香聽不下去了,每一聲都仿佛重錘敲擊在心頭,她受不了,她得走了。

拔腳走的時候,她又極不忍心地回了頭,恰好屏風折得鬆,從其中的縫隙中,她竟看到堂嫂清潤如玉的麵孔正對著她,幽深清潭般的眸子竟穿過這條窄窄的細縫與晚香不期而遇!

奚晚香瞪大了眼睛。堂嫂竟然發現了自己!她還在朝自己微微笑著!

隻是這笑容中有太多酸澀,苦楚,晚香看得模糊,隻看到堂嫂眸中閃著珠玉般的細光,隨即從眼角撲簌落下一行眼淚。又似乎預料到晚香準備如何做一般,堂嫂圓睜著一雙好看的眼睛,拚命搖頭,示意晚香不要魯莽。

見到堂嫂似乎哭了,晚香哪裏還能管得了那麼多!不管他們進行到哪一步了,也不管堂嫂內心究竟是願意還是抗拒,她都要現身製止了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