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像綿密絲線一樣的想念無論多遠,都將她們倆牽在一起,難以分開。
感受到晚香身體的微微顫動,殷瀼便鬆開了她。抽了手絹為她擦去滾落的眼淚,殷瀼握緊了她疊放在膝頭的雙手,輕輕歎息:“這幾年過得可好?”
奚晚香任她執手,乖順地垂著眼睛。在濃濃的黑暗中,晚香的肌膚這樣嫩,讓人想在上麵掐一把。“堂嫂說的不錯,俞家人確實都挺好的。我不能生養,便讓俞公子多多與兩房妾室行房事,那兩個妾室倒都還爭氣,先後生下了一男一女。俞知府忙於政事,無暇分心,能抱上孫兒就讓他很高興了。夫人也不是個喜好刁難的,見我冷淡,也沒有多強求於我。”
聽到晚香不能生養一詞,殷瀼的手又涼了幾分。她有些內疚,把手輕輕覆到晚香的小腹。晚香剛從床上起來,便隻穿了一件褻衣,披了件罩衫,透過薄薄的綢衣,能清晰感受到她小腹的柔軟,盈盈一握。“傻姑娘,做什麼非要傷自己的身子。”
奚晚香呼吸快了一些,被她摸著,小腹似乎湧起了一股暖意。晚香亦伸手,把殷瀼的手貼得更緊些,抬眼,朝她勾著唇道:“堂嫂可要負責?”
殷瀼微窘,卻還強裝著鎮靜,不慌不忙地回望她:“自然要負責。”
晚香心中震蕩,靠近一些,把她的手一寸一寸往上挪,從小腹到腰際,再逐漸往上。“傷的可不止小腹,還有心。堂嫂,可要摸一摸我的心跳?”
她的聲音就在唇邊,殷瀼到底還是有些緊張,即刻把手縮了回來,站起身:“你且等會,我去拿個東西。”說著,殷瀼便倉皇而逃。
殷瀼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如今在晚香麵前,兩人的相處模式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她能在外人麵前一貫疏遠而端莊,可這會兒對著晚香,就頻頻失態。殷瀼迎著初夏微涼的夜風,迷惘之中卻還有點細微的期待。
門微闔著,殷瀼敲了敲便進去了。
屋內點了紅燭,展了一半的絹布屏風遮了裏屋,殷瀼喚了一聲卻沒有人應答。心覺奇怪,難不成是出去了?殷瀼搖了搖頭,便準備進去將東西放下就回去了。
可誰知,繞過屏風,卻見晚香正在換衣服。光潔的上身隻剩了一抹鵝黃的肚兜,柔嫩嫩的顏色,就像她一樣嬌妍。奚晚香亦側頭看到了殷瀼,臉上飛上了紅暈,可還是努力裝得平靜:“剛剛吃東西撒到衣服上了,便準備換一件。”披上一件中衣,晚香又朝堂嫂眨眨眼,“要堂嫂幫我係衣服。”
殷瀼別開眼睛,裝著看不見,走到桌邊,把手中的錦囊放下。“衣服都要堂嫂幫你穿了?”
“嗯,手受傷了,彎曲不了,係的結一會兒就散了。”奚晚香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得還倍兒真誠。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殷瀼才不信她。
奚晚香乖乖伸手,還煞有其事地指指關節:“之前從永州跑過來的時候扭到了,可疼。”
殷瀼抬眼,準備嗔怪地看她時,目光卻不慎落到了她起伏的胸`前。像兩座小峰一樣,顫顫盈盈,煞是可愛。
深吸口氣,殷瀼不想和她在這樣對峙下去,便幹脆遂了她的願,替她係上了衣帶。係帶在肋下,胸`前有三粒小小的紐結,這件是新衣,因此紐結的口子也緊,扣了半天才扣上。等殷瀼替她整理好衣領,直起身子之時,已是微有薄汗。
“堂嫂,你熱嗎?瞧你都出汗了。”奚晚香裝著無辜,用衣袖替她擦額。
殷瀼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她那點兒小心思殷瀼還不知道?隻不過此刻的殷瀼甘之如飴罷了。
從錦囊中取出這支被晚香送回來的纖細玉鐲,殷瀼親手又戴到了晚香的腕上。燭光下,兩人的玉鐲相觸,清淩淩如金屬撞擊之聲,一直傳到兩人的心上,仿佛發生了共鳴。
“給你的東西,可別說不要就不要了。”
☆、第一百零六章
奚家上下忽然又熱鬧起來。奚二姑娘時隔三年回到奚家,讓這個長期冷清、亦沒什麼人氣的大宅子重新又活泛起來。
奚二爺也高興,一道在桌上吃飯的時候,更喝了幾盅糯米酒,喝得醉醺醺的,雖說並未多言,但眼神裏滿是對奚晚香這個多年不見的女兒的思念。又問了晚香在婆家的情況,晚香皆答得中規中矩,避開了事實,讓奚二爺十分滿意,以為其在婚後果真如此完滿。
省得父親平白無故地擔心,奚晚香又說自己隻是歸寧幾日罷了,十天半個月就要回去。
聽到這裏,殷瀼竟無端有些擔心,怕這十天半個月的歸期最終要一語成讖。“娘家人自是想讓你多呆幾日了,也好些年不見了,就在這兒住到你夫家遣人過來便是了。”殷瀼恬淡地笑著,不動聲色地說。
夫家來找?夫家哪裏還有人剩下?殷瀼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讓晚香長久地留下了。
奚晚香心中明白,便斂著眉眼,顧自在底下笑了出來。
奚二爺自然不知內情,瞪了眼殷瀼,隻說她婦道人家小家子氣,若一直留著晚香,對方可是知府爺,虧不得怠慢了。他雙頰因酒氣而酡紅,說罷亦跟著笑,揉了揉晚香的腦袋,又是一口冽酒。說這話,也是違心,若能讓女兒一直在膝下看著,委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