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上山尋找,不想卻與隊長在這種情況下相逢。
當人質順利獲救,何威也被我捉住時,身後卻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原本半懸在公路邊的中巴車翻滾著跌下山崖,緊接著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山下躥出的火苗頂起一團黑霧。看著渾身是血軟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隊長,我的心也跟著墜入冰窖,連長,連長……
15.
我第一次看到隊長如此失控,在得知連長沒有被找到後,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到出事現場,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挖掘,我不得不將他打暈了送回醫院。四天後,當隊長再次醒來,我們已經找到了連長。但是,因為連長在著地時傷著了頭,有顱內出血,血塊很大,而且位置離生命中樞很近,不動手術他可能永遠醒不過來,動手術可能當時就會死在手術台上。
那天,隊長去找了連長的父親,我不知道他怎麼說服高軍長的,可我知道他一定說動了高軍長,因為他一回來就著手辦理出院手續,我們都不知道他怎麼纏著醫生給辦的手續,總而言之,他是辦到了。我一直默默地陪著他,看事做事,一句話也沒有問默默地提著隊長的行李,幫著他在醫院後租了一套一室一廚一衛的房子安置了下來。這是我唯一能幫他的,三天後,我帶隊回到了軍區,與此同時隊長跟著醫院的救護車,帶著連長轉到了北京天壇醫院實施手術治療。
連長的手術很成功,但由於血塊壓迫時間太長,造成腦供血不足,大腦的修複還需要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隊長就吃住在醫院,從擦浴、翻身到護理、按摩,他從不假以他人之手。後來聽說隊長的母親趕到了醫院,隊長肩上的擔子這才減輕了很多。
然而,連長手術後的第十天,逃跑的何威再次找上了隊長,他這一次竟劫持了昏迷不醒的連長做人質,要脅隊長以自己的性命做交換,一番殊死搏鬥,隊長施計救下了連長,而連長也在隊長的生命受到威脅時突然清醒,何威失足從樓上摔落致死,而經曆了九死一生的隊長與連長終於相依在一起。
但相依容易相守難,原以為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周圍的親人不會再對他們太過苛刻,隊長和連長從今以後不會再受苦了。可老天爺似乎處處與他們作對的,那天清晨,我剛剛帶領南瓜們晨訓回來,還沒有來得及洗澡,就接到連長打來的電話。
連長雖然努力地控製,但我仍聽出了他話語中極度的不安和擔憂,他問我知道隊長去哪兒了?
我無法回答,執行任務回來後,除了向大隊長電話彙報何威的案子之外,隊長沒有聯係過任何人。
連長很失望,他讓我一有隊長的消息就打電話給他,我答應了下來,心裏卻一片灰暗。
在當年的那幫南瓜中,我是最象隊長的人,經過這麼年的磨合,我們在對某些事情的想法和處理上非常相似,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通過一個眼神都能了解到對方在想些什麼,要做些什麼。所以我理解他,為了不讓自己最愛的人再受到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的離開他。這是我們共同的想法,為此寧可放棄我們的渴望、我們的堅持、我們的長相守。
從那之後,我沒有再見過隊長,他就象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大隊長對此的解釋是,去執行一個長期的任務,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我沒想到這個任務一執行就是七年,如果不是七年後我被派往H國執行維和任務,今生都不可能再和隊長見麵,而後來的一切也不可能發生了。
16.
七年後,H國**發生**,局勢急劇惡化,前總統的支持者製造出的暴力事件已造成至少200人死亡,受傷者更多。H圖政府承認該國的**部隊已經難以控製目前的混亂局麵,希望國際社會能立即施以援手,幫助這個加勒比國家恢複正常秩序。
為此,聯合國決定派遣H圖穩定特派團,以平息H國動亂局勢。中國應聯合國的要求,派遣防暴部隊,前往H國執行維和任務。
H國位於加勒比海北部,是個麵積不到2.8萬平方公裏、人口800多萬的島國,也是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之一。動蕩的局勢,艱苦的生活條件,炎熱潮濕,登革熱、艾滋病時有暴發流行。經過五關遴選及四個月的強化培訓後,我和90名戰士一起蹋上了這塊陌生的異國土地執行維和任務。剛下飛機,就受了當地政府和群眾的熱烈歡迎,中午進駐營地,我們與前期到達的先遣隊員會合,在簡單的歡迎會上,我們見到了此次維和行動的三位指揮官,其中,站在左後的那名軍姿挺拔帶著藍盔的大校,正是我不見了七年的隊長,袁朗。
隊長還是老樣子,遠遠看去,七年的風霜沒有在那張英俊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深遂地目光在每個戰士臉上掃過後很自然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嘴角的笑痕便陷得更深。
“我知道你會來,你的申請還是我批示通過的。”散會後隊長找到我,把我帶到宿舍:“這兒條件不比隊裏,你得習慣。怎麼樣?隊裏還好吧?”
我放下行李,衝著隊長笑: “我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