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遠了，北恒插著兜，垂頭對北枝說：“今天到此為止，我們回去，我想，看到那件禮物，一定會有人跟我們聯絡。”
“嗯……”北枝轉過頭，葡萄酒車也掉頭朝開走了。他跟北恒單獨開著一輛小型的運輸車。從剛才的男人看得出，城堡是個相當封閉的地方，至少，跟外界的環境，年代，設施，天差地別，如果不是這樣，還有誰會用馬車這種原始工具。他捏著兩枚金幣，反複看著，金幣是私人鑄造，前麵是上帝頭像，後麵則是蝙蝠，不知道什麼意思。感覺上講，更像一個製度統一完善，擁有自己標示跟係統的組織才會煞費苦心的把細節做到這種地步，果然是個邪教。
“偏偏有人，不喜歡光明正大的活著，卻要信奉如此肮髒跟罪孽的妖物。”
“人這東西說不清楚，你不也愛上了一隻怪物麼。”
北枝把金幣塞入口袋，看著北恒沉靜的臉，他勾唇一笑。北恒越來越會挑時間挖苦他了，可惜，對於喜愛客邁拉這件事，他卻是非常坦蕩的，任憑北恒諷刺也無法挽回，終歸，一個人活在世上，要珍惜對自己好多人吧，就算不是人，是個生靈，那有如何？
“等客邁拉蘇醒過來，你就有機會知道，客邁拉的心，比起上帝，並沒差多少。”他說著，突然擰眉捏住了北恒的下巴，硬強迫他扭過頭：“嘿，我還真沒發覺，原來你也有孩子氣的時候。”
“孩子氣？”他一笑。
北枝縮進了裘皮裏，靠在北恒的身邊，握著他的手，“手很熱麼。”他笑了：“怎麼我的手總冷。”
“因為你是冷血。”他淡淡的回答他的問題。
北恒故意念叨：“不知道你那個寶貝兒子被這群人教育成了什麼樣，畢竟已經幾個月了，一個小孩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你也明白，對吧北枝，有你這樣一個懂得接受新鮮事物的爸爸，他的基因至少也不會錯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愛德華會變壞……”
“說不準是變好吧，愛德華也不是什麼好的……”
愛德華隻是個懵懵懂懂的孩子，愛德華的天真，純真，還有他的善良，並不少於一般孩子，隻不過他有他的人性跟無法控製。他們回到葡萄酒莊內，果然，不多久，城堡主的仆人前來下了邀請函，請他們前往喝茶。真的奏效了，北枝吻了下北恒的嘴唇，“薑還是老的辣，老爹，你還真是老謀深算。”
“換個角度說，如果我送了那麼珍貴的東西做禮物，誠意昭然，就算不知道對付的意圖，也會見一見。”
“嗬，隻不過國家博物館裏又少了一件珍貴的館藏。”
那是一本私傳的地下教會的聖經，是‘吸血鬼’族的法典。北恒猜測，對方手裏至少有副本，但珍本，卻一直藏在北康的國家地下博物館裏，北康收藏宗教典籍是有曆史的。
“你說他會識破我們的身份麼？”
“不會，放心吧。”
出於入鄉隨俗的禮貌性，兩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而且從上車前就被蒙住眼睛。上了車開始保持非常的安靜，接著是嗆死人的煙氣，北恒皺著鼻子嗅了嗅，哈哈的笑著說：“挺帶勁的味兒。”他的煙癮被勾起來，其實，有尼古丁的煙草，才算真正的煙草，他吸的那種，全部都是被醫生做過手腳的安慰品。北恒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兄弟，這煙草你們自己加工的？要不要我幫你們做成產品？在黑市一定能非常暢銷。”
說著，對方似乎有點好感，丟了一根在北恒腿上，北恒摸著，接著很大方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
一股刺鼻的，可怕的味道，衝入了一旁北枝的鼻子，他咳嗽起來：“你這是！”
“哈……”他靠在靠座上，享受著，隨蒙住眼在黑暗中，卻比什麼都滋潤，“傻瓜，你懂什麼，這才叫吸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