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位金相公帶著這麼美的一位姑娘,若有可能,他真的很想同這位姑娘說明金相公的狼子野心,好讓她及時回頭是岸。

……所以白五爺,你昨天到底是怎麼介紹龍姑娘的身份的?

顏生自是樂嗬嗬地叫著賢弟,讀書人以文會友,相信對方的學識與人品,一切便都不是問題,金錢乃身外之物,用了總還會有的。

很神奇的是,同桌四人,除了小書童雨墨,其他三人竟然都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幸好,白玉堂也沒打算鬧得太過,昨日他已然知曉對方是要上京趕考,若是真的斷了盤纏,與殺人父母又何區別!

“這是……”雨墨捧著小二剛剛送來的兩百兩,整個人都傻眼了。

白五爺很是瀟灑地往後一靠,似乎送出去的是不值錢的兩文銅板,當然語氣仍然是調侃居多:“收著,將你當出去的東西贖回來,冬日要來,沒有夾襖可不好過冬啊!”

“可是這也……這也太多了!”

“顏生是我兄長,我……金懋叔的兄長怎麼好挨凍過冬!餘下的去做幾身衣裳便可。”再說他隻是身上沒有錢,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錢,不是嗎?

……雨墨一臉難以置信:你昨天坑我家公子出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雖然是單獨給雨墨的,但雨墨是個實心眼的,轉頭就將這事兒告訴顏生了,顏生當即感動不已,表示推辭,一番過後,兩廂分別,道日後再見。

因著冬日將至,白玉堂十分貼心地給小龍女兌現了諾言,製了幾身新衣裳,因著繡娘定做需要時間,所以兩人兩人在這裏停留了兩日。

這個小鎮雖然不大,景致卻也不錯,倒是頗有些意思。

一路走一路遊覽,小龍女本來有些沉浸的心思也被人養得有些活泛,明明不過是大半個月的事情,卻有了一種大半年都沒有的感覺。

這日,兩人停停走走到了一個叫做祥符縣的小縣城,這裏已經十分靠近汴京城了。越靠近汴京城,白五爺心裏思索的就越多。

——龍姑娘這麼單純,一個人上路他實在不放心。

若是一個人開始將一個人的活動範圍限定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那麼這個人已經走到了這個人的心裏。至於實在心裏的何處,那麼隻有那個人自己清楚了。

到最後,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留住小龍女,至少等他……,怎麼都要送龍姑娘去往終南山。

然兩人將將走進祥符縣的大門,就看到雨墨哭唧唧的哭臉,看到他們二人,就像是……看到了活菩薩一般。

6|龍女有心(六)

雨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隻是個小小書童,公子在祥符縣除了柳家沒有任何的親人,自打公子被抓進大牢之後,他就陷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

在這般的艱難險境中,見到相識之人,可見他內心的激動。

雨墨並不傻,他也是聽金相公說過會往汴京城而去,想著他們可能會途經祥符縣,故而便存了幾分希望在城門口等著。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金相公,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的命!”等到了無人處,雨墨一下子哭了出來。

白五爺:黑人問號臉?!

眼睛瞥見小龍女皺了皺眉,白五爺心裏聽著這哭聲也不是滋味,遂出聲打斷:“莫哭,若你真想我救你家公子,便將始末道來。”

雨墨一聽,有門道,立刻就不哭了。

卻原來,離應試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顏生便來投奔祥符縣的姑父,這柳家姑父在祥符縣也是出了名的富庶,卻更是出了名的嫌貧愛富。原配顏氏早就故去,如今他也續娶了馮氏,對於這門顏氏訂下的親事,那是一萬個不滿意。柳員外雖然貪財,對獨生女卻很是疼愛,顏生這般狀況,他怎麼舍得讓女兒去吃苦。

幸好顏生來的時候,穿著金懋叔送的錦衣,才沒有被當做打秋風的親戚直接打出去。可窮書生到底是窮書生,這是瞞不了的,顏生就被柳員外安排到了偏僻的花園幽院,一住就是六日,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連吃飯洗漱都是雨墨一人在打點。

誰知第七日,那柳家小姐的侍女秀紅竟然死在了花園裏,手裏竟然握著公子的扇子。這可真是如了柳員外的意,立刻便將顏生送官了。雨墨並不相信自家公子會殺人,但奇怪的卻是顏生竟然滿口便應下了這殺人重罪,半點都沒有辯駁。

“雨墨你別急,我相信你家公子是清白的。”他心道這顏生連殺雞都不敢,哪裏還敢殺女人了!

雨墨哭唧唧臉:“金相公,以前都是我錯怪你了,你真是個好人!”就像公子說的,能夠雪中送炭的,肯定是個大好人!

白玉堂:咦?最近說他是好人的人有些多。

顏查散是個好人,若這般被冤死了豈不可惜,白玉堂心中也十分擔心他,想了想轉身對小龍女說道:“龍姑娘,你拿這枚玉佩去鎮上最大的客棧要兩間上房,要好好吃飯,我會很快回來的。”

“你不會有危險?”小龍女拉了一下他的袖口。

內心暗喜,臉上卻露聲色:“不會,我就是去見見顏生。”大牢多髒亂,衙役又……那地方他是絕對不會帶小龍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