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她自由苦修,食山間野果長大,從不傷人,今天若非這錢生對她毛手毛腳,她也不會利劍相待。但即便如此,她也未傷他分毫。

她以後,是要成仙的,紅塵俗世,她不遠沾染。

但是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她又看了一眼執扇而立的翩翩公子,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很快,另一個人就給了她答案,隻聽燕赤霞道:“陶兄弟,你來了!”

和臭道士竟然是一夥的,她心裏難掩氣悶。

錢生一看,又來了一個幫手,二對二,立刻就有了底氣,也不抱大腿了,改而站在兩人中間,十分有眼色。

辛家大娘卻早已看不到這些,被自己的相公背叛,這事已經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轉眼又來了一個臭男人,她立刻生出狐狸爪子,迅速攻了上來。

目標自然是錢生。

錢生登時嚇得兩腿發軟,燕赤霞看著迅速格擋了上去,才讓錢生幸免於難。

錢生一看兩人打在一出,立刻抱著頭跑到了陶醉的身後。

雖然他不認為這個小白臉能夠打得過狐妖,但是……當個擋箭牌也是極好的,可惜陶醉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甚至他抱著廊柱眼睜睜地看著小白臉信步走到了辛十四娘的跟前。

辛十四娘並沒有動手,她沒有聞到對方身上的敵意,反而是夜風帶來的真正幽香,空穀幽竹的味道。

狐狸的鼻子,一向十分好使。

“她是你姐姐?”

“恩,你早知道我是狐妖?”

陶醉點頭,這小狐妖身上的妖氣雖然很淡,但卻並不是聞不到,也許他是植物成精的關係,對於妖氣十分敏[gǎn]。

“那你為什麼不收了我?”她聽聞山下的道長,都極為不講理,就像院子裏和姐姐打起來的道長一樣,分明是那錢生做錯在先,這道長卻偏袒錢生。

陶醉失笑:“我又不是和尚道士,為何要收了你?況且你一生正氣,比某些人類不知好上多少!”

辛十四娘一聽這話,心裏十分開心,不過估計對方是道士的兄弟,到底沒有展露笑顏,但即便是如此,說話也放鬆了許多:“那你說說,我姐姐打錢生一頓又怎麼了!”

“該打!”陶醉折扇一敲,開口:“不過你姐姐這是要往死裏打啊!”

“……”

“這錢生固然有錯在先,卻也罪不至死,若你姐姐還願意與他過下去……”

“自然是不願意的,姐姐說打一頓就和離回家的,我們狐狸才不會像你們人類一樣三心二意,停妻又娶呢!”辛十四娘急忙辯解道。

“那便成了,便是人類女子撞破男子好事,若不想過下去左不過讓娘家人過來出出氣,讓這男人臉上無光賠些錢財而已。若你姐姐做出什麼有違天和的事情,平白毀了道行,豈非是於己於人沒有半點好處。”

……這公子能說會道,她覺得自己已經被說服了。

兩妖交談的功夫,燕赤霞出奇招已經製服了辛家大娘,也許是一場利架打醒了不少,辛家大娘這會兒已經清醒了不少,辛十四娘見此,立刻執劍刺向燕赤霞,燕赤霞雙手縛妖,哪裏還有另一隻手敵對,眼看著利劍當前,立刻鬆手應對。

轉眼,手上的辛家大娘立刻被人救走,一個轉身,院子裏哪還有辛家姐妹的影子。

錢生看著這副場景,已經這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看著燕赤霞的眼神,陶醉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已經幫你說服過了,抓不住妖,也無妨,左右那兩姐妹身上並無人氣,一看就是並未害過人的妖。

燕赤霞明顯也不想多管這個,若是早十年前,他肯定祭出自己的看家手段要了這兩隻小狐妖的命,但他如今行走江湖已數十年,妖怪,人心見得多的,便沒有以前那種對妖怪的疾言厲色了。

若是害人性命的妖怪,他自然利劍以待。但若是並未害人自身還有些苦楚的,若是要害人就管上一管,若是不害人,就權當沒看見了。

這天底下的妖怪千千萬,若是都要他們道門來管,他們豈非是累死了!哪裏還有功夫出門喝酒!

一看兩人就要結伴離開,錢生立刻撲過來抱住燕赤霞的腿痛哭流涕:“道長,道長你可千萬不能走啊!若是你走了,那妖狐再來,可讓小生如何是好啊!”

一個大男人,哭哭滴滴,抹得他道袍上都是眼淚,燕赤霞好險沒踢開他,你說你沒事盯著小姑子做什麼,若是要納妾也不該是這麼個法子!

“她好歹與你夫妻一場,一夜夫妻百夜恩,那狐妖道行修行不易,冷靜下來自然不會再來害你,且寬心。”

然而錢生完全聽不進去,他就是抱著燕赤霞的腿死不撒手,一看就是被嚇傻了,兩人對視一眼,反正也沒有落腳的地方,不如留下來照看三日。

錢生一聽,立刻大喜,推開客房讓兩人進去休息,自己想了想,又湊到了燕赤霞的身邊,一看就慫到不行。

有這色心卻沒有擔當,這狐妖的眼光忒差,燕赤霞心裏默默感歎。

辛十四娘帶著大姐離開錢宅,一路夜奔出城才將將停下腳步,因來時知道城北有古怪,恐生事端,她如今正身處城南的一個小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