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陶醉不信,他不要命地將身上的靈力輸入小狐狸身上,卻發現……好像真的不是因為佛光傷了小狐狸,而是……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十四娘並不是一個魯莽的性子,雖然她見到陶醉受傷很氣憤,但她也不會貿貿然去送死。她心中是有把握一試,才會上前的。

比之陶醉和燕赤霞,她的法力自然不及。

托陶醉不要命輸送的靈力,植物的靈力本就有自愈的功能,這會兒十四娘身上的外傷已經已經全部結痂,鈍痛也早已離去。

又是一番噓寒問暖,陶醉才抬頭關注似乎被某件東西定在原地的麗娘和不遠處表情有些內傷的燕赤霞。

燕道長:……別理我!我隻是在吃狗糧而已~

陶醉扶著十四娘起來,兩人走到麗娘前麵十步之餘,開口:“這是什麼東西?”

“我家也住禪院……”

卻是十四娘幼年的時候,無意間闖入禪院的一個密室,家人全部進不去唯有她可進入,她在裏麵迷路整整十日,走出來的手裏就窩著一塊玉闕。

這玉闕血紅血紅的,似是不祥,可周身佛意綿綿,甚至雕刻的也是一位大慈大悲的佛陀,佛陀臉上起初苦悲滿麵,但後來十四娘行善積德,臉上卻透露著一股與世隔絕的慈悲。

漸漸地,她也養成了入世心善的習慣。

今日,她在看麗娘發狂吸引佛光加身時,就有了一種很難言的感覺,她掏出了放在心口的玉闕,運氣了所有的法力結了這個陣法。

雖然被麗娘傷了心口,卻真的困住了麗娘。

結界中,麗娘滿身猩紅,眼睛直看著兩人,似乎想要飲盡二人的鮮血一般,看著這樣的麗娘,陶醉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隻是恐怕等到佛光殆盡,麗娘在這世上就將不複存在了吧。

永遠不要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陶醉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會兒言語是蒼白的,也是無力的。

有些事情,終歸是自己想明白,才方圓滿。

與他同樣想法的還有燕赤霞,他此刻已經撐在地上坐了起來,在給自己運功療傷。

日頭漸漸當中,天光明亮,不知是不是村民真的找過算命先生算過一般,今日是個好天,麗娘瘋了一段時間,忽而就藤蔓盡去,露出了俏麗的容顏。

而且眉間的戾氣也少了許多,但她身上的佛光也少了許多。

她快不行了,麗娘自己是知道的。

隻聽得她靜靜開口:“竹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姑娘請問。”

“如果你父親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你麵前,還要毒殺你一次,你會親手殺了他嗎?”

陶醉一楞,殺嗎?

他搖了搖頭,沒說不殺,也沒說殺。

“你母親該多傷心啊,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唾手可得的報仇機會都不下手,何以為人子啊!”

這是誅心啊!

易地而處,燕赤霞想他若是站在陶醉的立場,恐怕也會迷茫。

但陶醉卻笑了,笑容裏時依然帶著他自己獨有的溫柔,他……本就是個溫柔的人,在融合了幽竹的習性後,更顯得君子端方:“姑娘說笑了。”

“你竟然不承認!”

“非是在下不承認,而是姑娘又不識得家母,何以憑自己揣測家母心思呢!”他母親生性溫柔,十裏八鄉都是讚歎的,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為了給她複仇而親手手刃生父。

他可以做到,甚至他曾經去過京城,但……後來到底不曾願意讓母親失望,不想多年之後去往地府見到母親,讓母親知道她養育了一個滿手血腥的兒子。

“狡辯!”

“姑娘你滿身戾氣,便是我當年也滿身怨氣滯留人間,但我母親沒有,她是……很安詳地離開人世的。”

陶醉說這話的時候,是直視麗娘眼睛的,這話真假,一看便知。

而就是因為這話是真的,麗娘才會……

有人遠遠地撐著油紙傘而來,十四娘抬眸望去,正好看到寧生小心翼翼地護著小倩姑娘,而傘下,卻還有一縷明魂。

幾人還未看清楚,麗娘卻是激動了起來,甚至她眼睛又紅了起來,幾人差點以為對方又要發狂了,卻見她淒慘地倒在了地上,低低地喚了一聲:“越郎!”

那縷命魂本就虛弱,卻在聽到這聲呼喚之後,瞬間振作了起來,竟是維持住了人形,隱隱是個極為樸實的青年。

還未等幾人提醒,他竟然直接衝進了麗娘身邊,出奇的是,法陣竟然沒有攔住他。

他輕輕地將跪倒在地上的麗娘服了起來,眼神溫柔地看著她,幫她整理儀容,似乎這樣的舉動已經做了很多次,抑或是……想了很多次。

“越郎,你來了!”

“恩。”

“真好!”卻是淚意縱橫。

“是啊!”

日頭升到了正當中,一對青年男女,卻隻有一點相聚的時間,但兩人臉上卻很是祥和,這個世上,終究還是有人惦念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