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少年一跳:“喂!你怎麼了?!”
但隻見他喘得厲害,除了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直急的少年團團轉。忽聽一道破空之聲直衝著自己,來不及多想,一個閃身躲了過去,腰間別著的酒葫蘆卻是未能幸免,被射斷了繩子脫落而去。回頭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支箭插在自己先前站的地方,沒入了地麵一半之深,可見射箭之人當真是手下絲毫未有留情。若不是自己反應快,隻怕已經是被穿個透心涼了!
心下不由火起。自己拚死拚活的躲過層層追殺來到這小天山,隻為給這孩子送來他爹的死訊,卻遭此對待,當下朝著箭出的方向怒道:“做什麼?!我是送信的!”
林中走出一個持弓,一臉冰霜的玄衣少年,狠狠剜了少年一眼,一個飛躍落到了那孩子身邊,手上運氣一掌拍在他背上。那孩子立時咳了兩聲,這才緩了過來,先前喘的青白的臉色也好不容易恢複了些人色。但聽玄衣少年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孩子紅了眼圈,將紙張塞進玄衣少年的手裏,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南邊的竹林走了過去,將二人徑自拋在了那裏。
玄衣少年掃了一眼被那孩子捏的皺皺巴巴的紙張,原本冷然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萬分,死盯著它,簡直是試圖將其看出個洞來。半晌才道:“我明白了……你是誰?”
少年氣惱地橫了一眼玄衣少年,想起了死在懷裏的那個中年人的囑咐,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名字生生咽了回去,道:“蕭九。”
“除此之外,先生可還有其他要交代的事情嗎?”
原來那張紙上的字跡潦草不堪,甚至染了幾處血跡,一見便知臨終之際的匆匆留言。而且這個少年能破得山頂的迷陣,想必是先生的口頭交代,或許還有其他事情先生沒來得及寫下,故玄衣少年才有此一問。
蕭九搖頭道:“隻是說愧對孩子和死去的夫人,不能將他撫養長大了。”
玄衣少年微垂眼眸,沉默了片刻,道:“多謝了。”
蕭九見他也有離去之意,心下不由掛記起那個孩子來,急忙道:“那,那,我是說小公子真的沒有事嗎?玉先生於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有我能做的事情,請務必講與我……”
玄衣少年看了一眼蕭九,剛毅的麵部線條柔和了幾分,道:“那要問問他的意思了……你隨我來吧。”
蕭九隨著玄衣少年穿過了竹林,見一竹屋立在了林子邊緣,而那個孩子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池塘裏,堪堪露出頭部來。
走近了去,蕭九隻覺得寒氣撲麵,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正驚異於那孩子居然全身浸在冰水中卻無動於衷,玄衣少年走上前去道:“他叫蕭九,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讓他幫忙的。”
那孩子轉過蒼白的臉來,眼中的深沉悲傷生生讓蕭九的心突突地痛了一痛:“你……叫蕭九?”
蕭九生硬地點了點頭,道:“令尊雖然於我有恩,不過……”說著臉紅了一下,結巴道:“我,我是真心想幫,幫你忙的。”
“那……你以後還能來嗎?”
這個出乎意料的要求讓蕭九和玄衣少年都怔住了,那孩子徑自繼續說道:“這裏除了青哥和爹,都再也沒有人在,爹也不許我下山……現在連爹也不在了……你,願不願意陪我?”
望著那雙含淚的清澈眸子,蕭九笑了,笑得爽朗,隱含著幾分憐惜,道:“這不是難事。不過我家裏事很多,離這裏也很遠……不過我跟你說好了,一年來這裏陪你三個月好不好?”
那孩子破泣而笑,雖然笑得很淺,卻是一瞬間化去了那沉痛的氣氛,如玉的麵容生動至極:“我叫天機,玉天機。”
作者有話要說:借鑒南宋地圖 中國山脈分布圖,把小天山(這個瞎編的地名)定在中原(就是指河南省)邊上了,祁連山脈和賀蘭山那裏左右吧(完全目測,別較真)……具體在哪不是個讀者大大們需要認真糾結的問題,隻是說一下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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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玄機·璿璣 ...
轉眼之間,三年過去了。
蕭九背著小包袱,來到爹的書房前,抬手敲了敲門。
“九兒嗎?進來吧。”
蕭九推門而入,望著坐在書桌前一手捧著書簡,一手把玩著已經空了的茶杯的中年人,低頭道:“爹。”
中年人將目光從書簡上移了開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兒子,道:“九兒又要去那裏了嗎?”
“是的。”
中年人歎了一口氣,將手中書簡放在桌上,指腹摩攃了幾圈那個青瓷杯,沉吟道:“九兒,就算玉先生於你有過救命之恩,你既然已經完成了他的臨終囑托,便不必再這樣……他的孩子,最好不要深交。”
“爹,玉先生死的冤枉。您身為武林盟主,不替玉先生主持公道,怎反而這樣講他!”蕭九壓抑著心中怒氣,才沒有朝中年人說出過激的話來。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爹是為了你好……你又不是不知,玉家的權勢是何等的強大,而那玉玄機又是為了那苗地邪教的璿璣玉女自斷前程,與武林為敵,而被玉家逐出門,叫爹怎麼替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