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
沒有人見過,或者沒有人記得司青。
歐陽久不禁有些泄氣。盡管從一開始就沒有多大把握,但畢竟還是千裏迢迢的趕到這裏來,最後什麼都沒得到擱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咦!對了對了!”剛從最後一家館子出來,那小乞兒突然間拍手叫道,“去年夏天,王老爹的麵館被吵起來的一夥人給砸了。”
“有一點希望也要試試看。”玉天機語氣堅決地說道。
歐陽久點頭,問道:“那王老爹是本地人嗎?現在還在襄陽城嗎?”
小乞兒答道:“他反正也老了,攤子被砸了索性就不開了,他家在城西外的大屯村裏,二位要是實在不行,就去那問問吧。”
歐陽久又塞給了小乞兒幾個銅板把他打發走了,轉向玉天機道:“要不要先吃中飯?那裏好像有一個鍾頭的路程呢。”
玉天機搖頭道:“不,我覺得這一路上我們肯定被跟蹤了,不然昨天那人襲擊我們的時間怎麼會那麼巧?這裏這麼多人,我們又看不出是誰,萬一趁著我們吃飯先去滅口的話就不好了。”
歐陽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說的是。”
“你的馬哪裏去了?”二人先回到客棧取馬,玉天機看著馬廄奇怪道。
“呃,急著進城找大夫,就給扔在山裏了……看來我們得共騎一匹了。”歐陽久抓抓頭,爽朗地笑了笑,率先向棗紅馬走了過去,翻身上馬。不料這廝翻臉不認人,一聲長嘶舉起前蹄,險些將歐陽久給掀下去。
玉天機上前拍了拍躁動的棗紅馬,什麼也沒說,那家夥居然立刻安靜了下來。歐陽久喘了幾口粗氣,哭笑不得道:“我真懷疑你還是不是人……來,坐我前麵。”
麵對伸到自己麵前的那隻厚實的手掌,玉天機莫名地愣住了。
“怎麼了?”歐陽久看著盯著自己手出神的玉天機,疑惑道,“不舒服嗎?”
“哦,沒有。我們走吧。”玉天機隨即反應了過來,抓緊了歐陽久的手躍上了馬身。
背後傳來一陣舒服的溫熱感,這種感覺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除了小時候娘喜歡抱著自己玩,爹和司青是不怎麼會這樣做的。
久違了的安全感。
正在駕馭的歐陽久察覺到玉天機微涼的身子,不動聲色地往自己懷裏靠了靠,雖然看不見玉天機的表情,麵上還是綻開一抹寵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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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起這事就來氣!”王老爹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那已經有了好幾條裂縫的木桌“咯吱”響了幾下。
歐陽久丟給桌子一個同情的目光,驚喜道:“這麼說您對這個人有印象了?”
王老爹一副肯定的樣子道:“當然有!要是你差點被一箭射死,你也會記住那人的!”
在一旁的一個年輕姑娘嬌嗔道:“爹!跟你說多少次了,你後麵的那人要砍你,人家那是救你!”
“去!多大個姑娘了,見了一麵就念念不忘的,成何體統?!”
眼見這對話又要跑題了,歐陽久連忙咳了一聲道:“老爹可還記得跟他打起來的人是什麼樣的嗎?”
王老爹不屑道:“不就是舞刀弄劍的麼,長得不都一個樣!”
“拜托您好好想一想,”鬥笠下的玉天機忽然出聲道,聲音誠懇急切,“那人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對我很重要,他現在失蹤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少年流水般動聽的聲音,再加上那懇切無比的語氣,很難讓人不動容。王老爹一怔,語氣隨即軟了下來,道:“小哥,不是我不幫你,人老了,記事記不清啊……”
“有沒有在哪裏看過這個標誌?”玉天機不肯放棄,從包袱中拿出上麵畫著流雲紋的宣紙交與王老爹。王老爹歎了一聲,接過來正要細看,他的女兒奇道:“我看過哦。”
短短四個字,讓如同溺水的人見到一株蘆草一般,欣喜之情在胸腔中炸了開來。玉天機旋風一般衝到了女孩麵前,連鬥笠被疾風掀開都忘了管:“當真?!”
如玉般,不可方物的精致容顏仿佛仙人下凡一般,降臨在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女孩麵前,一瞬間讓她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傻傻地盯著少年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正在這當口,一道涼風掃過玉天機的耳邊,再眨眼,眼前的女孩一臉驚恐之色的盯著窗外,而喉嚨上郝然插著一枚飛鏢!
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瞬間驚呆了,最後還是歐陽久最先反應過來衝到門外,可就這眨眼的功夫,凶手哪裏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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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歐陽久也無心去勸玉天機吃飯了。
那如花的無辜生命就在自己麵前凋謝,而自己連扼殺她的凶手麵目都沒能瞥到一眼。如此草菅人命,憤怒之餘卻也不禁後怕,如果不是有第三者王老爹在場,隻怕這種事情發生在關著門的房間內,他和玉天機極有可能就此被誣陷成殺人凶手!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讓二人一月有餘的努力轉眼間付諸東流。更可惡的是,對方目的不明,一直潛伏在他們身邊這麼久卻絲毫未有察覺,那得需要多麼高明的手段?一想到無論自己在幹什麼,在某處都有眼睛盯著自己,猶如將老鼠玩弄於股掌上貓一般,一股股寒意就順著脊背直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