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陣!
郭沫瞳孔微縮,想不到昔日隻在書上窺見一分半點的傳奇今天得以親眼所見。
這道劍陣為前天魔教教主司空所創,意指如同天上的流雲一般,其攻勢變幻無常卻又延綿不絕。不習此陣者,尤其是陷入其中的人,絕對無法憑一己之力脫離其糾纏,隻能在絕望中慢慢地被剝去全部力氣,束手就擒。
郭沫不得開始不算計起,自己什麼時候出手勝算最大,正確說是抓住將事情推上計劃的正軌的一瞬間在哪裏。
“玉天機公子,還是不要再做抵抗了,主人吩咐我們不得傷你,你不會有生命危險。”其中一人眼見玉天機喘的麵色通紅,深知如果再不速戰速決,少年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
玉天機隻覺得腦子裏轟鳴陣陣,招式身形都已經是下意識的動作,對方在說什麼都聽不清了。雖然在這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明知這一戰的結果,也明知這就是計劃中必走的一步,眼前卻忽然浮現出歐陽久那溫和的笑容來。
原來心裏終究是害怕的。萬一,萬一,他找不到自己,怎麼辦?
眼見玉天機腳下一個不穩,隱匿身形已久的郭沫裝作剛剛趕到的樣子陡然發難。幾枚抹了烈性麻藥的梅花針以極刁鑽的角度射了過去,雖然對方當然不可能沒有防備。但畢竟是無憂公子所算計的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還是有兩人登時中招。
由於藥性過強,一瞬間就滲透肺腑,導致被擊中的二人癱倒在地上,乍看連呼吸都全無。迷蒙之間察覺到圍攻之人中倒下了二人,玉天機知道這是郭沫終於動手了,也不再強撐,苦苦提著的一口真氣一鬆,放任自己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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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一間裝潢華美的房間外,兩個麵無表情的人對著一個一身玄衣的青年彎腰行禮道。
但青年並不作理會,徑自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一陣沁人心脾的安神香撲麵而來,但真正使青年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幾分的,卻是那個靜靜安睡在床上的少年。
溫熱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少年微涼的臉頰,有著連青年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微顫唞。他喃喃道:“他雖然擅自行動不把我這個少主放在眼裏,卻倒也合了我的意。我怎麼能忍受讓你跟殺父仇人的孩子待在一起呢……你隻能是我的,我的……”
但少年顯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醒過來。長睫投下的淺淺陰影遮不住眼下一片略顯倦意的黯色,卻無損於他有如天人般的精致容顏。薄被下輕輕起伏的胸膛昭示少年依然睡得很沉,卻無端的讓青年覺得不安,甚至開始懷疑他的魂魄還在不在這個身體裏麵。
思緒正天馬行空之際,床上之人的眼簾動了一動。
“……青哥?”
兩月有餘沒有聽到的聲音輕輕地,軟軟地,卻如同驚雷一般的在耳邊響起。司青的心頭陡然掠過一片恐慌,勉強道:“天機,是我。”
玉天機緩緩地眨了幾下眼睛,仿佛在確認眼前的人不是幻影一般:“我是不是在做夢?”
司青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是真的。”
短短三個字,換來的是玉天機眼中交織著的不解,懷疑,不信等等,從未投向過他的陌生眼神:“……為什麼是你?你又是為了什麼?”
生平第一次,玉天機向他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求他的解釋。
司青微張開口,早就計劃好的,呼之欲出的回答,卻如同大石一般的堵在了喉嚨處。隻因為那雙眸子如此清澈,明明知道無論他怎麼說,眼前的這個人都會相信。但麵對這樣直接的詢問,司青的勇氣卻如同抽絲一般消弭於無形之中:“因為我是天魔教的少主,而歐陽齊就是我的滅門仇人。”
雖然有點答非所問,但玉天機已經不需要再聽他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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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兄,那兩人還是沒有醒嗎?”
郭沫無奈地看了一眼歐陽久,這個滿眼血絲,胡子拉茬,頹廢不已的人真的是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酒公子,自己的好朋友嗎?
“為了騙過那些人,麻藥的分量下的太重了,沒損傷到他們的神智已算極限,要等他們醒轉隻怕還要再等一兩天。歐陽兄你這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幹等也不是辦法,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連我都能把你打趴下,小天還等著你去救呢。”
歐陽久神色憂鬱地望向窗外晴朗無比的天空,一陰一晴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你讓我怎麼吃得下,睡得著呢?”
郭沫看著他徑自出神的樣子,心中不忍,出手拂過他的睡穴,看著整整三天未眠而疲憊不已的睡顏:“你這家夥喜歡誰不行,偏偏愛上個男的,還是個這麼麻煩透頂的……”
那晚那人稱玉天機全名並沒有逃過郭沫的耳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