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雪女。
曾經用冰霜殺死無數妖魔的雪女,如今卻安然地在開發冰飲,這樣的反差可真是讓人吃驚的。她恐怕還不知道晴明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仍然苦心瞞著她曾效忠黑晴明這一過往。但這和大天狗沒什麼關係,他不至於碎嘴。
而庭院裏,大大小小的式神們也東倒西歪了一大片,在夏日裏能喝上一杯冰鎮酸梅湯,確實是能夠讓妖怪們都舒爽不已。一大群狸貓每一隻都拐走了大批的冰酒,正在櫻花樹下賭博,青蛙瓷器強製地擠進去了,不一會兒就爆發出來了它的大喊:“老朽怎麼可能賭品不好,你們這是誣蔑,隻是喝酒而已我才不怕呢……”
三秒鍾之後它就打著旋兒栽進了瓷器裏,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呼呼聲。
在這個難得的寧靜的午後,螢草卻無精打采地,她將勺子□□麵前晶瑩剔透的冰沙裏,左眼皮跳動一下:“別的也就算了,為什麼隻有我是木瓜味的冰沙?”
小蝴蝶精立刻舉起了手:“我也是哦。”
螢草按著她的腦袋把她壓回去:“這裏不是你說話的地方。”
而第三個吃著木瓜味冰沙的神樂,眼皮子抬了一下:“……你要問晴明嗎?”
螢草的目光投向自家的陰陽師晴明,半晌,她默默地扭回腦袋:“算了。”
畢竟晴明看起來比她慘多了。
“狗崽,狗崽,狗崽……”晴明扯著大天狗的下擺,苦苦哀求道,“就一口啦,明明是我提議的雪糕為什麼我一口都吃不到這太過分了……大夏天的要捂棉被已經很可怕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中暑啦。”
大天狗舉著那碗被晴明偷偷昧下的雪糕,回答堅決:“不行。”
“狗崽……”晴明聲音淒楚地說,就像是下一秒他就能哭暈在台階上。
大天狗被他裝出來的可憐模樣動搖了一瞬,有那麼一會兒,他覺得,稍微縱容一下晴明也沒什麼大不了,但下一秒這點心軟就被大天狗自己踩死了:“你傷風還沒好,不行。”
可晴明敏銳地抓住大天狗的那點動搖:“狗崽……沒有冰飲,夏天很難熬的……”
大天狗被他扯著搖晃了好一會兒,連翅膀上的羽毛都被他搖下來堆積了一層。坐在兩人旁邊的,總是沉默不語的小鹿男被揚起的羽毛撩得打了個噴嚏,默默自己站起來,往院子裏溜達一圈,最後躲進了青行燈的身後。
青行燈嘖了一聲:“……酸臭味。”
大天狗終於被晴明搖煩了:“好吧,隻能一口。”
“太好了。”晴明喜出望外地舀了大大一勺,那分量幾乎將整個碗裏的東西全挖出來了,也虧他竟然能夠穩穩地端在勺裏不掉下來。
然而下一秒,一隻手一揮,這一大勺就全部掉回碗裏了。
大天狗冷著一張臉看他:“你這是真嫌自己病的還不夠重——我來。”他搶走晴明的勺子,將其□□雪糕球裏,舀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勺,放在晴明嘴邊——
“轟”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更大的一聲“咚”,以及兩聲慘叫。
剛從隔壁翻過來酒吞童子一個腳下一滑,就直接頭朝下栽進了泥土裏。跟在他身後茨木童子壓根就就沒想到有這一茬,緊跟著往下一落。
一聲慘叫,酒吞童子被茨木童子剛好重擊到腰。
又一聲慘叫,茨木童子半個身子都被鬼葫蘆吞了下去。
大天狗被這兩聲慘叫嚇得手一抖,晴明就眼睜睜地看著,已經遞送到他嘴邊的冰糕,就這樣筆直地直接摔在他衣服上了。
大天狗:“……”
晴明:“……”
酒吞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