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1 / 3)

得來凶狠白眼,錢觀濤還是笑。

笑弧勾得淺,笑裏的內容深。

大美人臉衝窗外,沒發覺。

注:大伯(bai,一聲)子,丈夫的哥哥【京津一帶慣稱】

48老人家的眼神,毒!

老人家邀請文鳶到家做客,大美人的臉色隻能退居次席。

老頭子照舊端著家長的架子,好在跟親家兄長麵前挺給大美人麵子,沒像平時那麼挑刺伴說教。

錢太太還是那麼溫柔和藹,一再招呼文鳶別客氣,全當在自己家。

錢觀濤熱情依舊。

主人、客人一共五人,唯獨大美人這個當人家弟弟的對自己兄長冷冷淡淡,不見一點兒親切。

兒媳婦上門,做公婆的免不了探聽一下對方的家庭情況。老兩口挺滿意大美人這個男兒媳,過去想了解大美人的家庭情況,礙於大美人失憶,無從了解;現下冒出來一位大美人的哥哥,老兩口自然抓緊時機展開詢問式調查。

大美人來自澳門,家裏是開賭場的,外公和父親分別是不同時代的兩位賭王。大美人的父親是上門女婿,大美人的外公隻有一個女兒,豐厚的財產除了女兒女婿還能留給誰?

出生在賭王世家,從小耳聞目染的都是賭博相關,大美人很小的時候就顯露出在這方麵的天賦,於是受到外公和父親的著重培養,十一二歲就輾轉於各種這類比賽。

比賽加速成長,加上家中長輩的傾囊相授,大美人十六七歲便成績斐然,尤其蟬聯三屆國際梭哈大賽冠軍,被譽為小賭王。

聽了文鳶的敘述,老頭子心頭的鬱結終於舒展開了。對手是小賭王,輸了非但不丟人,還能算榮耀。

身家調查完了吃飯,吃完飯,老頭子技癢難耐,撂下筷子就把大美人叫進書房討教技藝。

錢太太把茶跟水果點心送進書房,回來往客廳一坐,兒子跟親家兄長,一左一右倆帥哥,一個油嘴滑舌,一個溫文識禮,你一言我一語,聊聊那個,談談這個,錢太太被哄得別提多樂嗬,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老太太像朵花兒,老頭子像什麼?老樹樁子?

不能夠。

老頭子雖說年逾七十,但風韻猶存,依然是玉樹臨風帥哥一枚。隻不過這棵玉樹年輪多了點兒,重了點兒。= =bbb

年輪是成長的印記,每多一道便多一層閱曆,多一分睿智。

無奸不商,商人精明。精明,首先表現在眼力——會不會看人,懂不懂看人。老頭子不糊塗,一雙法眼,眼神那叫一個好使,那叫一個銳利。

“你對我兒子是真心的?”別說老頭子已經視大美人為自家人,就是第一次見麵時,也是直來直去,沒婉轉拐彎過。

“您這麼問什麼意思?”

“我年紀一大把,可眼睛不花,李逵李鬼分得清楚。”

“哦?您這麼說我就更不明白了。”

“我兒子表麵花,骨子裏實心眼兒。我當他這輩子得跟老富那兒子一棵樹上吊死,最後竟把你帶回家,可見你在他心裏分量不輕。我兒子好不容易想開了,死棋走成活棋,我也就不忍心投反對票,湊湊合合認可你得了。”

兒子對富小商什麼心思,他這個當老子的一眼看個剔透。兒子不說,當老子的就裝糊塗,絕不哪壺不開提哪壺,給兒子添堵。

同理。兒子對眼前這小賭王的感情,當老子也是看得真切。比過去更掛心。

賭,不光靠運氣,還得靠巧算,靠耐性,靠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定力和心理承受力。賭桌上,誰都想看到對手的底牌,誰都不想被對手看出自己的底牌,這就得看誰能沉住氣,誰能裝,誰能把對方施加過來的心理壓力翻倍丟還給對方。不動聲色繃到最後的,打贏心理戰,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