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段(1 / 3)

錢觀濤很溫柔,不過,有時候溫柔得不是地方。

四個年輕人策馬逍遙,奔跑青春,大美人奔跑在最前頭,文鳶緊隨其後,兩兄弟誰都沒有體貼唯一的女性,唯有錢觀濤保持一定速度,關照著文鳶的未婚妻。

待大美人停止奔跑時,早看不見錢觀濤及文鳶未婚妻的身影,隻有文鳶在他身後,大美人的心情和臉色可想而知。

“勝美好像受傷了,他陪她包紮去了。”

“你的未婚妻為什麼你不陪?”大美人非常不喜歡錢觀濤亂用溫柔的壞毛病,連帶的,有意或者無意,文鳶成了出氣筒。

“沒理由阻止別人自告奮勇的一片熱忱。”

大美人不理會文鳶的挑撥離間,調轉馬頭,漫步返回。

文鳶還是那個跟屁蟲。

“我可以認為今天不是巧合麼?”

“我可以認為你故意在我麵前和他親熱麼?”

文鳶用兩個以為換來大美人嘲弄的笑意。

“就讓我自作多情吧,心裏還能好受些。”文鳶給自己扯一抹苦笑,身形現出淒涼的影子。

“假使我們有過什麼,現在也沒意義了,不是麼?”大美人將嘲弄收拾幹淨,回道。

“你是想告訴我,我並非毫無希望?”希冀是一團火光,吞噬陰影淒涼。

大美人忽然驅馬奔馳,把文鳶落在身後。

陪文鳶的未婚妻包紮完傷口,聽了些牢騷,答了些疑問,錢觀濤趁女士打理妝容之機得以脫身。

從一連串關於同性戀的幼稚問題看出文鳶的未婚妻許是被家庭保護得太好,根本還是個孩子,思想比腐海浮沉多年的富小夏簡單得多。暗自感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配文鳶可惜了(liao)的。

喝著飲料衝文鳶的姨媽客氣微笑,感覺有些不得勁。

錢觀濤留意到文鳶的姨媽總往他身上瞟,剛開始沒太在意,畢竟自己俊美非常,惹人眼球實屬正常現象;後來覺得可能文鳶的姨媽同樣好奇他和文鳶麵容上的相似;再後來,心裏就毛了。

這中年女性的眼光實在不怎麼客氣,挑剔,刻薄,犀利,有點兒狠,有點兒冷,擺明不好接觸,少惹為妙。被這樣的目光來回梭巡,擱誰心裏都得打鼓。不由得猜測,這中年女性八成歧視同性戀,一準兒把他當成異類看了。

錢觀濤不想找不痛快,也不想惹人不痛快,思忖著找個借口離開這張桌子,等大美人回來攛掇大美人早點走,避免正麵衝突。

就在錢觀濤欲借口尿遁時,文鳶姨媽突然開口了:

“你叫錢觀濤?”

“對。”剛才都介紹過了,怎麼還問?

“聽你的口音……”

“我家在北京。”

“家裏做什麼生意?”

“地產。”

“你父親是錢弄潮?”

“是。”敢情是老頭子的老情人之一?

“我叫曉萌,你父親沒提到過我?”

再不需其他借口,錢觀濤多一秒都不願多做停留。

文鳶的姨媽透過錢觀濤的表情看透錢觀濤的心情,冷傲輕笑:“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不需要擁抱麼?我的兒子。”

58無需安慰

——不需要擁抱麼?我的兒子。

擁抱?

如果不是還有點兒人性,錢觀濤不介意狠狠摑這個為了錢賣身賣兒子,且賣了兒子便杳無音信,一去不回頭的冷血女人兩個巴掌,要她接受遺棄親生兒子的懲罰。

不。

沒必要懲罰。

就某方麵而言,他還要感謝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賣了他就走,他也不會享受到那麼豐沛無私的母愛。因為這個自私的女人壓根兒不懂什麼叫母愛,留在他身邊,才是他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