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楊清一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地道。
兩人靜默了一瞬,段如是看著她,終是歎了口氣。“罷了,我不逼迫你……隻是你須得謹記,在我們還沒有統一口風之前,你千萬不要多說。”
“我明白。”
“好吧,我不能在這裏多呆了。這裏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我是向皇上要了特許的。”段如是無奈道,“我得走了,等會我會派人給你送些東西來……我走了。”
她不再像以往那般,張揚卻優雅,此時此刻,她的沉靜,居然跟朱由檢如出一轍。
段如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那個背影,竟多落寞。
“如是!”楊清一忍不住叫住了他,將那股想要擁抱他的衝動壓抑住,人在黑暗孤獨的時候,似乎總是迫切地想要汲取溫暖。“我隻是……不能說,不是……不願意。”
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卻仍然維持著一個微笑看著他。
黑暗裏,他幾乎看不清她的臉。
可是,那嘴角上揚的動作,卻是那樣清楚。
段如是心中微微一動,“沒關係。”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暗啞,“我明白的。”
“還有,還有由檢......”楊清一咬了咬唇,“請你......不要讓他因為我......”
“你放心。”段如是打斷了她,“可其實如今,你們兩個已經相連了。他如今被變相軟禁著,你在地牢呆著。”
“我知道......”楊清一垂下眼,“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段如是歎口氣,“會有辦法的。你現在不要考慮這些事情......”
“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段如是猛地轉過身,不願再看她。他在石門上摸了摸,然後一輕一重地敲了敲,反複三次後,很快石門被推開,方才那個侍衛再次出現。段如是大步邁了出去,侍衛再次將門關上。
石牢,再次陷入黑暗。
——勖勤宮——
“皇上很在乎清一的真實身份,我廢了半天口舌,隻求得見她一麵的機會。並且,我將這件事情,告訴她的時候,她似乎早就猜到了。”
“她怎麼樣?”朱由檢不應反問道。
“她......不是很好。”段如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我看那地牢,實在是太過陰冷。我跟她講話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可是我出來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裏頭的陰氣環繞著......”
“更別說是她了,她從大爆炸裏來,身子就不太好......”
“陳大夫跟我提過,她的身體極為空虛。必須好好靜養,嚴禁陰冷,更是不能斷了藥。”朱由檢說,語氣極為沉痛。
“我已經派人送去了衣物被褥,至少會好一些。至於調理,隻好等這件事解決了再說了。”
“嗯,所以必須盡快解決了。”朱由檢歎氣,“你跟我說說,皇兄具體的態度。”
“皇上......”段如是不由得回想起楊清一那番話,古往今來,男人似乎總是希望把責任推給一個女人。“我看他的意思是,如果清一確實是大爆炸唯一的生還者,那麼就隻好讓她做替罪羊了。因為你也知道,百姓對大爆炸的恐懼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