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一的臉微微有些躁意,可是這個時候卻絕對不是矯情的時候。朱由檢的臉更是黑了幾分,“那麼應該就是如此了。本王那日問了談敬,談敬說皇兄那幾日確實頻頻召幸眾妃……”
“皇上本就氣血虛弱,五勞七傷,可偏偏還要貪戀衽席之歡……卻忘了保身之術……”
“還有沒有辦法?”
“隻能慢慢調理。”陳逸道搖了搖頭,“在下已經開了方子,隻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真的服用。……太醫院那些人,或許不會用在下的藥方。”
朱由檢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麼。
楊清一看著這兩人的神情,說不出一個字。
怎麼可能還有辦法?
這是曆史早就給朱由校鋪好的路,他是天子又如何?雖然他的權力大於所有所有人,可是在死亡麵前,卻人人平等。他沒有辦法拒絕。
無論朱由檢有多麼不舍與難過,這也已經成了定局。
楊清一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抬起頭來,“好,本王知道了。陳大夫今日辛苦了。”
“無礙。”陳逸道微微頷首,看了一眼楊清一,“那在下先告辭了。”
“去吧。”
楊清一看著陳逸道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由檢……”
“又是魏忠賢。”朱由檢忽然很輕很輕地開口道,“乾清宮的熏香換成媚香,隻有他才敢。若是平常便也罷了,竟然在這種時候……他還……”
朱由校是魏忠賢最大的靠山,朱由校倒台,對魏忠賢是一點好處也沒有。其實魏忠賢並沒有那個意思,可是實在是太沒有這種意識了……楊清一心中歎氣,卻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她知道最終無可避免的結果,所以現在安慰的越多,越讓他寬心,到了最後,卻更加難以釋懷。
可是,朱由校不管怎麼說,都畢竟是朱由檢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今日我見到皇兄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竭力勉強著和我說笑,可是他卻分明瘦了太多。”朱由檢的口氣很冷,“當時在乾清宮,陳逸道也不好多說,隻勸皇兄要清火靜養。可是就連我都看得出,皇兄已然身子大損。”
“大家都知道皇兄病了,以為是操勞過度,休息些日子就會好起來……可其實是因為魏忠賢根本就不敢把這個消息放出來……乾清宮如今,比東廠的地牢更為可怕。”
“這是自然……魏忠賢也希望皇上能好起來。”楊清一皺眉,無奈道,“若是換成普通人,或許早就撐不下去了。可是皇上是皇上,天底下最好的資源都在他的手裏……皇上已經好了很多了。不要太過消沉了……”
“我知道。”朱由檢站起來身來,“皇兄才二十三歲……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