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體乾微微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不明白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等著他的下文。魏良卿見狀,也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怎麼能讓那信王即位?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麼,可誰知坐上那個位置以後又會是什麼樣子?我們平日裏可都沒有拉攏他,萬一他要對付咱們怎麼辦?更何況……皇上不是還有‘親子’在麼?”
王體乾聽這話,眼睛微微亮了亮。可崔呈秀卻依然緊緊皺著眉,終於開口道:“皇上走的太匆忙,比我們想象中要早一些,所以若是要鵬翼登基,這準備工作卻都還沒有到位。最重要的是……”他抬起頭,緊緊盯著魏忠賢。“這事情皇後可知道?她可同意?現在皇上薨逝,皇後是國母,她說的話都舉足輕重。咱們若是想事成,必須要讓皇後鬆口!”
“呈秀說的有理。”王體乾點點頭,表示讚同。
“本督已經讓夫人去勸皇後了,隻是還不曾回來。”魏忠賢沉著臉,“本督已經急調劉詔領兵入京,快馬加鞭,天明前應該就能到。”
“什麼?!”崔呈秀大驚,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萬萬不可!”
魏忠賢臉色也變了,他深知崔呈秀此人心思細膩,若不是思慮周到,絕不會說出此言,難道是有什麼他遺漏了的東西?
崔呈秀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焦急,若是朱由校立的是遺詔,那或許還可以改一改,做個天衣無縫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誰曾想這個向來不理國事的天啟帝,竟然會吊著最後一口氣召集諸科大臣麵諭?!更何況,信王當時也在,這可就難辦了。“皇上當日可是麵諭大臣,難翻案啊!若是早就有龍子,在皇上龍體有恙之時沒稟告還說的過去,可是那日當著諸科大臣的麵立了繼承人,為何還不稟報?這分明就是有問題!這劉詔再領兵進京,萬一最後咱們沒成功,有心人再將這幾件事情一起稟告給了信王,那咱們可就洗不清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到有必勝的把握,劉詔萬萬不可入京啊!”
魏忠賢腦子嗡嗡地作響,立刻站了起來,臉色極差,反應過來,也失了方向。“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當務之急,必定是封鎖消息!咱們先去找皇後,把鵬翼之事確定好了,若是萬無一失,再進一步行事!”
“對!”王體乾也站了起來,“必須封鎖消息,尤其是不能讓信王知道,以備後患,指不定咱們以後還得要仰仗著信王……畢竟皇上召見他時,可是再三叮囑要重用咱們,也不見著這小娃娃就會翻臉不認人!”
“對!說的對!”魏忠賢忙點頭,下令道:“快去傳本督的命令!去叫許顯純封鎖住四門,不許任何人出入……尤其是皇後的人!讓塗文輔把信王府圍起來,但是動作不能大,要客氣些,不能驚擾他們……隻許進不許出!”
立刻就一人應了聲,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