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輕綃進六宮,素衣驚與至尊同。
裁冰籠雪慈雲影,不蹋蓮舟一瓣紅。”
崇禎大驚,問道:“你們如何得來朕所寫的詞?”
魏忠賢上前一步,笑道:“是那日老奴帶著人打掃文華殿之時,拾到皇上的手稿的。請皇上恕老奴大膽,教人譜成了曲子,讓這些宮人都習得了。”
可這根本不是寫給你們的詞。
崇禎眸色漸深,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魏公公有心了,這不過是朕閑暇無聊隨筆之作。”
“隻要皇上新歡,老奴就沒有白費功夫。”
崇禎笑著點了點頭,道:“即是如此,朕也不能浪費魏公公的一番好意,朕收下了。”崇禎看了徐應元一眼,對那四名宮人道:“你們都退下吧,一會兒聽徐公公安置。”
魏忠賢也立馬道:“那老奴也就先退下了。”
“嗯。”
朱由檢見魏忠賢和那四名女子都退了下去,這才轉頭看向徐應元,問道:“徐應元,你覺得魏忠賢為什麼選這四名宮人?”
徐應元抿了抿唇,沒敢將心中的猜想說出。
“但說無妨。”
“奴才……奴才覺得,魏公公似乎是故意挑了與……楊姑娘……氣質相似的女子,隻是明顯不如楊姑娘……”
朱由檢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楊清一……
她的麵容清麗動人,帶著幾分孩子般天真無邪的純潔;可是她渾身的氣質卻又是那麼的靈動,無論是談吐還是動作,都帶著幾分似有似無、但卻完全不刻意的媚。
他輕輕歎氣,她身上矛盾的氣質是那麼恰到好處,誰又能輕易模仿?
多一分天真顯得過於呆滯,多一分靈動又顯得過於妖媚。
或許魏忠賢找來這些人,無非就是讓他怒,甚至把她們當成替代品。
隻是他也實在是不爭氣,看著她們,卻讓他更加思念她啊。
“皇上,那四名宮人要如何安置?”徐應元猶豫著開口問道。
“好生安置著。”朱由檢口氣很淡,“時不時召她們也就可以了。”
“是。”
“徐應元。”朱由檢忽然喚道,“你知道當初父皇,為何隻做了一個月的皇帝,就薨逝了嗎?”
徐應元沉思片刻,有些看不明白為何朱由檢忽然提起這檔子往事。他小心翼翼答道:“奴才聽說是因為,最後吃了李可灼進奉的紅丸……”
“那不過是個導火線罷了。”朱由檢的口氣沉了些,“當年鄭貴妃為了拉攏父皇,在父皇登基之初,送去了四名貌美的宮人。”
朱由檢頓了頓,才道:“父皇自小不受太上皇喜愛,被壓抑太久,自是沒有克製住。魏忠賢這是想對朕,如法炮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