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墨黑色的字竟然顯得有些妖嬈,入筆收筆之間像是嘴巴一開一合,無聲地傾訴著渴望。
“魏忠賢那走狗。”張嫣冷哼一聲,“他定是也發覺了楊清一的不同尋常之處,想除了她,卻又礙於信王,所以那日才陰陽怪氣地跑到本宮這裏來挑撥離間,想借本宮的手除了她。”
“魏忠賢一定有所動作過,隻不過沒有得逞。今日本宮把楊清一帶到這裏來,雖然信王沒有說什麼,但是憑本宮對他的了解,”張嫣回想起信王的神色,“他必定是不願的,他定是在擔心。所以信王心中大概也是有楊清一的。”
“可是......她不願嫁給信王......”
“是啊,本宮本來是想著如此聰慧的女子嫁給信王,定是一大助力。”張嫣歎了口氣,“她那一曲,她對《十麵埋伏》的解讀,眉宇間的瀟灑豪氣,定不是一般閨中女子,誌向一定不局限於這區區皇宮之中。”
“隻可惜,她不願意。不過本宮卻覺得,她心中定也是有信王的。隻不過中間曲折,局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信王善音律,楊清一相貌、談吐、琴技皆為不俗。”張嫣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楊清一那張靈動秀氣的臉龐,她微微一笑,像是期待著一出好戲,“能不能博得美人心......就看信王的了。”
段子嘉輕輕“嗯”了一聲,委屈地低下了頭,似乎很是不服氣。
見狀,段如是走過去摸了摸段子嘉的頭:“子嘉,如今可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了?”
段子嘉仍是不語,張嫣挑了挑眉,開口道:“段公子今日也是好興致。”
“回皇後娘娘,不過是擔心小妹輸的太難看,所以過來瞧瞧。”段如是雖然言語恭敬,但神色之間卻無半點恭維之意,楊清一心中暗暗讚歎,果真是幾度拒絕天啟為官的真君子,不卑不亢。
“嗬嗬......”張嫣笑了笑,“段姑娘這京城第一名琴怎會輸的太慘?本宮聽了也隻覺心曠神怡。”
“皇後過獎了,我這就帶著小妹回家去,不敢再丟人現眼。”段如是“哈哈”大笑兩聲,帶著段子嘉走了,他眼神清明,隻是轉身之際暗暗看了一眼楊清一。
楊清一心中了然,他應該不會真的走遠。
“信王。”張嫣待段如是走遠,“你這小丫頭可否借本宮用一用?”
琴音清越,萬物複蘇的初春,一隻狡黠的小鹿從微微有些綠意的平原上乍現,它奔跑跳躍,代表著生機;突然小鹿似乎又見到了心上人,鹿蹄忽進忽退,像極了小女兒家的閨中心事。
楊清一掃了一圈周圍,許多宮女竟然聽得臉頰微紅,如癡如醉,大抵是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吧。
她心中暗自估量,這樣的共情能力......這段子嘉習琴至少七八年了吧?這曲子她是覺得陌生無比,其他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聞,這應該是她自己寫的吧?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成就,倒是恒心毅力皆為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