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畫般的眉眼讓人忍不住盯著看,可是看得久了,又忍不住深深陷在其中,難以自拔。他麵部的線條卻很分明,不像他的眉眼一般柔和,卻與他周遭冷冽的氣質如出一轍。
他不再穿著她所熟悉的竹青色的長袍,而是她從未見過的官服。黑色將他的清冷襯得更甚,蟒蛇纏繞,卻似乎顯得有些猙獰。
這是自那天她拒絕他之後,楊清一第一次見到朱由檢。
他站在那裏,與她遙遙地隔著幾步台階,兩個侍衛。
像是隔著整整三百多年的時光。
可是又絕不僅僅如此。
“信王!”兩名侍衛一驚,急急朝著信王行了一禮。
朱由檢一言不發,神色間透著冷漠。似乎是在凝視著楊清一,似乎又沒有在看她。
那個夜晚,燭火搖曳,滿是溫柔。
——“......明日我帶你去見皇兄......求他給我們賜婚......”
——“......隻要你在我身邊......”
他再也不會用那樣溫柔的口氣喚她的名字,再也不會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著她。
——“......我不能嫁給你......”
——“......我不......我不喜歡你......”
——“......提前......祝福你......皇嫂。”
從此以後,隻有信王,沒有朱由檢。
楊清一怔怔地看著他,幾近貪戀幾近執念。
明明已經如此如此地疼痛,為什麼他還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你走吧。”朱由檢嗓音淡漠,“皇上不會見你。”
“皇上考慮得如何了?”段寒微微一笑,朗聲問道。
朱由校這才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玩著那枚戒指。
見朱由校不說話,段寒又正色道:“皇上,段某從未向皇上提出過什麼要求。這一個要求希望皇上能答應,更何況,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他頓了頓,腦海中又忍不住想起那個靈動的女子的一舉一動,她的巧笑嫣然。“段某是真心傾慕清一,雖然她身份不高,但是段某從不介意這些。隻望皇上能夠下一道聖旨,準許清一出宮,恢複自由之身。”
“可是我隻當他是朋友,是知己......”
“平日裏瞧著你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怎麼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迷糊起來了?”張嫣反問道,“連我一個局外人都看得出來,他對你的事情極為上心。”
“可是,他是因為......”
“你是想說,是因為信王嗎?”張嫣打斷她的話,“正是因為他是信王的朋友,所以,如果他對你無意,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他又怎會如此關心?”
楊清一愣住,張嫣是局外人,她看到的不過是段如是對她的關心,然而細細想來,似乎不止是關心,而是上心。否則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他們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