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段(1 / 3)

卸去手腕還能一臉淡定地站在那裏的人,他不疼嗎?接下來的畫麵令他更加愕然,皇仙鶴用另一隻手將那受傷的腕子左掰右掰,似乎在思忖怎樣將其安回去,他不懂醫術,更別說這需要技巧的舒筋接骨。

“嘎吧”、“咯吱”、“呱啦”……一聲聲慘絕人寰的骨骼錯位聲令安靜的書房顯得格外詭異,水詩雅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恐怖氣氛,咬牙奪過那隻快被旋轉一圈的腕子,“嘎嘎”幾下就將其複位。

“雅好厲害,居然一下子就掰回去了!”仙鶴驚訝地讚歎,下一刻卻用指甲在白皙的手背上“嘶”地一抓!

“你瘋了!”詩雅渾身汗毛倒立,像隻發怒的老虎一樣撲上去就把那變態按倒在地,奪過那隻被蹂躪的手放在唇邊。

溫暖的濕氣在肌膚上緩緩散開,仙鶴迷茫地望著那個為自己療傷的男子,他的唇很熱、很軟、很薄、很……美,原本的粉嫩由於沾上血跡的關係而變得朱紅嬌俏,一雙茶色眸子裏透著刻意隱藏的關切,細長的眉毛一直在跳動。他似乎很害怕,怕什麼呢?自己的奇怪身體嗎?嗬嗬,害怕就害怕吧,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怪物,一個被撕下皮肉都不會喊疼的怪物!怪物,哈哈,鄙夷嗎?畏懼嗎?那就逃啊,逃啊!

“你,不疼嗎?”詩雅握著那隻冰涼的手問道。

“疼,是什麼?”小兔子的目光為何如此溫情?你在憐憫我嗎?不,我不需要!

“一把未開刃的劍硬生生穿過身體、一根又細又長的頭發軟綿刺透骨髓、一片輕飄飄的羽毛閃電般割破肌膚……被看似無害的東西傷得體無完膚,恥辱的感覺揮之不去糾纏一生,心髒已經快要崩潰卻必須為了數不清的債活下去,這就是刻骨銘心的痛!”為什麼會不自主地說出這些?為什麼開始心疼這個人?難道隻是憐憫?詩雅沒說話,起身站到一邊。

“我還會再來的!”看著已經愈合的傷口,仙鶴一反常態地板著臉,妖冶的眸子緊緊盯著那個故作鎮定的男子,良久才道,“忘了今天的事,我們都能好過些!”

“今天什麼事也沒發生!”詩雅的臉上掠過一絲蒼白,轉身不去看他。

皇仙鶴草草整理一下淩亂的衣衫,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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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徘徊之愛(上) ...

深夜,嬌小卻不孱弱的少女獨自蹲在院子裏,身後的石桌上擺著三隻饅頭和一大碗野菜湯,成長中的女子食量未必比男子小,不過這些不是她一個人的份兒。記得兒時就經常在私塾裏招呼一群孩子偷偷燒火煮野味——就是先生種的草藥、養的錦雞,為此受了還不少戒尺。然而誰能料到十三歲生日那天,一直被自己敬畏的先生居然變成了夫君,這是福是禍呢?

“啊,熟了!”帝姬高興地拍拍手,眯著明亮的大眼睛將土扒開,挖出一個奇怪的石頭,然後在地上“砰”地砸開,頓時聞見一股香氣。

“可以吃了?”水詩頌打著哈欠走來,雖然很討厭這個小丫頭,但是他實在難以抗拒這香味的誘惑,真不明白一個被當做祭品培養的千金小姐怎麼會精通這種市井菜肴。

“不錯不錯,帝姬的手藝還是這麼精湛!”不知何時,水詩雅已經披著長衫坐在石椅上了,見“小夫人”看自己的眼神還有些怯懦,便知是白日裏給吼得,心中不免愧疚,尷尬地招呼道,“過來坐吧,辛苦你了!”

帝姬點點頭,熟練地將那隻叫花雞用竹筷分開,濃濃的香氣令三人都忍不住哽咽一下。這個在帝氏最小最沒用的女兒自幼便被刻意忽視,如果不是那張嬌豔如花的臉漸漸成形,估計這輩子都隻能在廚房幫忙。帝氏的繼承人隻有一個兒子,其他四個女兒除了帝姬之外都是姿色平庸之輩。那位帝大人心裏一盤算,咬牙花重金將其送進水詩雅的學堂,就是為了能在將來得到一個才貌雙全的高等祭品。機緣巧合,某天小姑娘偷偷燒製叫花雞時正巧被雅大人捉個正著,一頓戒尺之後還要委委屈屈地將美味拱手送人。誰知這位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先生對那“泥巴裹的”燒雞讚不絕口,最後竟上了癮。帝氏一見這天賜良機,索性把女兒給了水氏,過門兒當夜這孩子才滿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