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凡人肯定會在世子殿下你的光芒下顫唞不已。

“……好主意。”王賁驚豔道。

“……祝你成功。”餘子式已經不想多說別的話了。

“對了,李信的長——槍有個名字,叫斬雪,你說我該給自己的取個什麼名?最好要霸氣點的,和我氣質要貼切,一看就氣勢壓人的,哎,趙高你不是讀書人嗎?你替我琢磨下。”

“……”

良久,餘子式瞧著王賁離開的身影,心情頗為舒暢,總算把這位中二病晚期患者送走了,十兩銀子換個清靜太值了。他倒是不覺得王賁真能掀出什麼風雨,頂多在李信家門口吼兩嗓子就差不多了。李信身上有傷,而王賁雖然嫖——妓喝酒嗜賭,但他還真不至於和一個傷患動手。當然據餘子式估計,不動手倒不是因為世子殿下是個正人君子,而是打贏一個傷患筷感不夠強烈。

世子殿下作為未來大秦最閃耀的將星,提兵百萬平莽上,立馬邙山第一峰,平生追求的可是極致的快哉。

然後餘子式失算了。他低估了這一次王賁找茬的決心,世子殿下對於找場子有一種深深的執念,非常之深。

城外軍營。

一騎白馬兜兜轉轉,轉轉兜兜,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軍營大門。馬背上扛著□□的清瘦少年抹了把汗,暗暗鬆了口氣,對著那厲聲喝道的士兵揚了揚手中的令牌。

軍營大門打開,少年翻身下馬,閑庭信步地走了進去。

聽見消息趕來的李信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擼著袖子扛著槍的少年坐在馬槽上,秀氣的臉上難得全是不耐煩。

“世子殿下。”李信與王賁見過,不熟。兩人都是將門之後,都是父輩榮譽滿門,一個年級輕輕率軍四處征戰,一個眠花宿柳風流滿天下,誰也不怎麼看得上誰。李信看不上王賁,而王賁則是誰都看不上。

“咦,你也受傷了?”王賁看了眼李信的肩膀,他一眼就看出李信走路時肩膀的異樣。他皺了下眉。

“也?”麵冷的白袍將軍連問話都冷冷冰冰。

“沒事。”王賁把扛著的槍一把插在了地上,隨後倚在了上麵。“我聽說你槍法不錯,本來想和你切磋一下,可惜了。”

李信身後的將士均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王翦四處征戰,他兒子在鹹陽的風流事兒可是這群將士的午夜談資,就連王翦自己手底下的將士,大部分對王賁也都是不屑的。秦國軍人間都傳遍了,王賁是戰功赫赫的大秦老將軍王翦的唯一的敗筆。

這樣的紈絝,與從底層靠著砍人殺人一步步走上來的李信,軍中風評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王賁淡淡掃過這群人,修長的手輕輕摸著長——槍,眸如點漆。他忽然開口問道:“李信,你當年一人一槍單挑了多少人來著?”

“世子殿下,還是早點回去吧,這支軍隊不在武成候麾下。”李信回頭看了眼諸人,諸人一瞬間全部噤聲,他這才回頭看向王賁,“按軍規,原是不該將你放進來的。”

“那我若是不走呢?”

“世子殿下何必。”

王賁笑了,他伸手握住插在地上的槍,微微一用力拔了出來,他拿著試了下手,果然太久沒用,有些生疏了。那一頓一卡的動作落在在場諸人的眼裏,覺得像是在看一幕新奇的鬧劇。這位世子殿下明顯更適合歌姬坊溫柔鄉。

王賁掂量了兩下,回頭看向李信,“知道本世子這槍的名字是什麼嗎?”

“不知。”李信倒沒有和在場其他人一樣毫不掩飾地嘲諷,隻是也下意識帶了些偏見看王賁,並未覺得這位紈絝有所異樣。他已經在思索要不要通知武成候家來領人了,相比較於莫名其妙的王賁,李信倒是更為擔憂武成候的聲名,作為一個將士,他對武成候發自內心地尊敬,不想傷這位聲名赫赫的老將軍的麵子。

而王賁明顯就把他爹的麵子看得很輕,準確來說他大半生都在以丟他爹麵子為樂,他拍了拍那槍杆,笑道:“這槍叫通天威靈顯赫六合斷魂槍,比起你那‘斬雪’如何?”

死一樣的寂靜之後,李信也沒說什麼,擺手讓人把這位世子殿下請出去。

幾個士兵上前朝著王賁走來。王賁隨意地轉了下手中的槍,對自己受到的冷落頗不滿意。“李信,我看上了你的綬印。”他拿槍指了指李信,“今日本世子若是贏了你,你把你的綬印交給我如何?本世子忽然發現當將軍,看上去也挺有意思的。”

李信正打算回身離開,一聽這話終於回頭正眼看了眼王賁。

王賁想起自己那老頭的念叨,眸子驟然璀璨起來,眼中慵懶散漫一掃而空,風吹起他獵獵黑衣,槍色如雪。猖狂了一輩子的世子殿下拿出在歌姬坊包場的氣勢,橫槍而立。

“當日你武校場一人單挑百人,今日本世子不用內力外加翻個番,試試單挑你這帳下兩百人,若我贏了,你當場交出手中將軍綬印,卸甲脫白袍,如何?”

桀驁無匹,囂張至極。

交出將軍綬印,卸甲脫白袍,那是降將的下場!

“何須兩百人!我一人足矣!”麵對這種近乎侮辱的挑釁,李信身後猛地響起一道怒極的聲音,李信還未來得及阻止,一黑甲將士已經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