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吃包住。”

“好。”徐福想都沒想,直接點頭,然後補充道:“我要頓頓吃肉。”

“可以。”餘子式終於輕輕笑了下。

“要管飽。”

“可以。”

餘子式說完就轉身走往外走,徐福看著餘子式的背影,牢房裏一片昏暗,潮濕陰冷散發著腐爛的味道,徐福盤腿坐著,看著那抹淡青色。忽然,就在餘子式走出牢房的那一瞬間。他眼中驟起一道極亮的光芒,“等等!”

餘子式回頭看他,徐福嘴角上揚,一字一句道:“我算出來了。”

“什麼?”餘子式皺了下眉。

徐福抬眸看向餘子式,“你的命,我算出來了。”在餘子式的目光注視下,徐福極為囂張地笑了一瞬,“你會死。”

餘子式利落地朝他翻了個白眼,“每個人都會死,說的什麼廢話,有能耐說出來我是怎麼死的啊?”說完這一句,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他身後的徐福忙喊道:“哎!你不是要放我出去嗎?”

“你再玩會兒,不是說你給獄卒們算命,聊得很愉快嗎?務必珍惜這難能可貴的情誼。”餘子式的聲音越來越遠,到最後隻剩下一聲輕而悠長的尾聲。

徐福被留在牢房裏,半天猛地罵了句髒話,去你娘的難能可貴!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評論區畫風,我基友問我是不是自己申小號給我自己砸雷了……

還有,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的默默砸雷的顏陌……你……嗯,我就是好奇一下,好奇一下你是不是我室友披馬甲上陣。

第49章 小羅

宮殿裏,穿著大紅色宮服裹著白狐裘的女子正抱著琵琶坐在暖陽下,十指翻飛。雪細細碎碎飄漫天,梅花灼灼襯著她臉若紅霞。

餘子式推門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雪中的女子,他微微一怔,胡亥的宮室裏什麼時候出現女人了?原是順路過來看兩眼的餘子式有些發怔,盯著那女孩子看了好一會兒。

素麵朝天,眼睛清澈,餘子式想,這小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眉眼彎彎就跟畫裏走出來一樣。

猶豫了半晌,餘子式還是抬腿走了進去,小姑娘彈著琵琶沒注意到他,他走近了才發現那姑娘身上的白狐裘很眼熟,不摻一絲雜質的白狐裘,倒像是平日裏胡亥常披的那一件。

正當餘子式暗自打量的時候,小姑娘撥弦的手忽然一頓,餘音一聲清響,她驀地回頭,恰好對上了餘子式的視線。兩人相對片刻後,小姑娘忙起身行禮,“參見大人。”

“不用。”餘子式伸手一把扶住她。

小姑娘微微低下了頭,抱著琵琶不敢看餘子式,那模樣看在人眼裏,多少低順多少溫柔。

“你是?”餘子式問道。

“小羅。”小姑娘輕輕道。

“你怎麼會在這兒?”

小羅咬了下唇道,半晌極為輕聲道:“不久前不小心誤闖了宮室,受了點傷,小公子殿下讓我在這兒養幾天傷。”她說著抬頭看了眼餘子式,“趙大人我,我養好傷就會離開,不會……絕不會給殿下添麻煩。”

“你認識我?”餘子式卻是忽然問道,“你怎麼認識我的?”

“我之前原是蘭苑的宮女,見過大人幾麵,大人應該不記得了。”小羅小心地抬頭,像是受驚一般瑟縮地看著餘子式,清澈的眼睛裏全是無措,“大人我,我不是故意衝撞……”

小羅的話還未說完,一道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先生。”

清冷平淡的少年嗓音,熟悉極了。餘子式回頭看去,胡亥正緩緩走出大殿。

“參加殿下。”小羅忙低腰行了一禮,“殿下,我……”

“你先下去。”胡亥淡淡打斷小羅的話,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那女子的紅色宮裝,眼中依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平靜。

小羅一怔,抬頭看了眼胡亥,後者看著她的視線沒有絲毫的情緒,就是簡單簡單的一個普通眼神,她卻覺得心中一顫,隨即低低說了一個“是”字,退了下去。

目送小羅退下去後,餘子式才看了眼胡亥,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抓住自家小孩早戀的為難感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行,說兩句好像也不怎麼合適。

兩人一起走進殿中,餘子式一進去就發現裏麵溫度低得厲害。今天外麵難得有了點陽光,相比之下竟是比殿中還暖和些。餘子式下意識皺了下眉,還沒說什麼,胡亥已經走到火爐邊生火了。

少年敲著火石,一聲又一聲,直到爐中騰起一道細細火苗。

餘子式看著那道蹲在火爐邊的身影,忽然有種很恍然的感覺,他下意識喊了一聲,“胡亥。”

胡亥立刻回頭,漆黑的眸子,如玉的少年,餘子式心中一跳,不知不覺間這孩子原來已經長得這麼大了,隻剩眉眼裏還依稀看得出小時候的輪廓。兩人相視了一會兒,胡亥站起身朝著餘子式走過來。

稍微一瞥,餘子式就看見了胡亥手裏的打火石,半晌他問道:“你平時在殿中,都不怎麼生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