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高貴暴躁的公主的臉就要撞地上了,伸手輕輕撈了一把把人扶了起來,“殿下。”他有些無奈道,“注意安全。”

“你!”華庭氣得又開始抖,猛地將餘子式推開了,“你敢碰我!本宮要殺了你!本宮要讓父王滅你三族!”

被小姑娘吼得腦子直嗡嗡響的餘子式下意識皺了下眉,片刻後開始質問剛才自己為什麼忽然就走出來了。看著麵前滿臉凶氣一出口就是“殺人”、“滅族”的小姑娘,哪裏像是有丁點需要安慰的樣子。

“殿下……”餘子式剛想開口說句什麼,華庭劈頭蓋臉又是一頓怒斥。

“說你是誰?什麼名字?本宮要殺了你!殺你全家!殺了你!”

餘子式看著麵前瘋了一樣徹底撒潑的猙獰小姑娘,覺得自己剛才腦子一定是漏電了,想著還是趁夜黑風高,這位脾氣暴躁的小公主還不一定記得自己的臉,趕緊撤吧。想著餘子式還沒打算做什麼呢,華庭覺得罵人不解氣,從道邊撿起塊柚子大小的石頭就朝著餘子式砸了出來。

餘子式側身避開,還沒說話呢,就看見華庭舉著一塊更大的石頭朝著自己就跑了過來。

然後一腳踩中了衣擺,被慣性狠狠向前甩了出去,咚一聲悶響,華庭猛地“啊”了一聲。事情太突然,餘子式沒來得及扶住華庭,一見小公主臉埋在地上,他忙上前扶著她的肩把人扶了起來。

“殿下,你沒事吧?”

華庭額頭上全是血,餘子式借著月光一瞟,心中頓時涼颼颼的,他忙輕輕拍了下華庭的臉“殿下,殿下?”

華庭慢慢睜開眼,額頭一陣刺痛讓她頓時清醒了,她下意識拽住了餘子式的袖子,尖叫道:“我的臉好疼!我的臉!”

“沒事沒事。”餘子式忙伸手將華庭往臉上抓的手按住,輕聲安撫道,“殿下,沒事,就是擦出些小傷。”

“你騙我!”華庭尖叫地幾乎聽不出原本聲音,“我的臉好疼!你騙我!”

“沒事的。”餘子式壓住華庭的頭發,輕聲安撫道,“殿下我這就帶你去看禦醫,沒事的。”

“看禦醫,禦醫!”華庭眼神慌亂到呆滯,念了兩遍後猛地吼起來,“不要,我不要看禦醫!不要!”

華庭劇烈掙紮起來,餘子式差點沒能按住她,說什麼華庭都聽不進去,半晌他狠狠捏住了華庭的肩,“好,殿下,我們不看禦醫!不看禦醫。”

“不看禦醫,不看禦醫……”華庭渾身也不隻是嚇得還是抖得,直念著這句話,眼淚直往下滑。

餘子式伸手從袖子猛地撕下一小片布,輕輕壓在華庭的額上先給她止血。

華庭壓抑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來,“我會不會變的很醜,我的臉很疼。”

“不會,殿下,隻是小傷上些藥就會好了。”餘子式耐心地安撫道,心中卻是無奈,這真毀容了也是挺造孽的,這傷口看著還是挺嚴重的。

“不會嗎?”華庭的聲音抖地厲害,她緊緊拽著餘子式的手不放,明顯是嚇得不輕。

“不會。”餘子式輕輕摸了下她的頭發安撫道。

等到華庭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餘子式將人抱到一旁的石頭上,輕輕將她額前的傷包紮好,係好帶子。華庭似乎拚命想忍住哭,眼淚卻忍不住往下掉,手裏死死拽著餘子式袖子不放,生怕餘子式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兒。

餘子式看了眼這位年紀比胡亥還小一歲的小公主,半晌幽幽歎了口氣,心想等她的宮人回來,她的宮人也定是會送她去禦醫那兒看看的,他在這兒陪她到她的宮女回來好了。

華庭一開始哭就哭不停,還礙著麵子哭不出聲,眼淚啪嗒啪嗒砸在餘子式手上。

餘子式看了眼自己的手,想起剛才看到的景象,他又是輕輕歎了口氣。他低下`身伸手將華庭被劃開的衣擺捏起來。

“你要做什麼?”華庭眼淚都來不及擦就朝著餘子式吼了一聲。

餘子式伸手捏起衣擺的兩角,輕輕打了個結,黑色的宮服本就極為大氣,損傷了一角仍是不減華貴,餘子式挽了個結,倒是把瑕疵掩了,反而瞧著也是可愛。

華庭看著那衣擺處的結,眼睛微微一亮,卻仍是同往常一樣挑剔道:“破了的衣服,本宮不會再要了!”

餘子式抬頭看了眼她,半晌將宮服的結輕輕撥好,“這叫蝴蝶結,你看,就像隻蝴蝶一樣。”

華庭微微抽了筆鼻子,明顯有些喜歡,半晌還是嘴硬道:“真難看。”

餘子式想,好吧,你是公主,你說了算。他抬頭看著華庭,想起這小公主是去宮宴的路上,這宮宴都快過去兩個時辰了,她怕也是餓了。想著餘子式就聽見華庭肚子輕輕響了一聲。

華庭瞬間僵住了,餘子式的本能告訴自己華庭下一刻就要惱羞成怒,他忙立刻從袖子中掏出點心,趁華庭還在窘迫中,抓緊道:“殿下,你慢用。”

華庭看不清夜色中男人的臉,隻能聽見他的聲音,一瞬間她盯著他模糊的臉竟是怔住了,淡淡月光下男人的側臉輪廓極為溫柔,她捏著餘子式袖子的手下意識一緊。半晌她猛地回神,她忙低頭看著塞到她手裏的荷葉包,像是掩飾什麼似的飛快撕開看了眼,裏麵似乎是一些糕點,她看向餘子式,後者朝他輕輕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