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好,不過那地方造陵墓……有些奇怪。”徐福猛地回神,“不對啊,你如何知道驪山在造秦王墓?帝王陵墓選址不是一國絕密嗎?”

“哦,我,唔,我猜的。”餘子式鎮定道,“我覺得驪山挺大的,適合造陵墓。”

“……”

餘子式也不能說我穿越就是從始皇陵旁邊穿過來的,隨便說兩句也就當含混過去了。事實上,他想起秦王的脾氣,已經秦王忽然求不死之藥的異常舉動,再加上剛才胡亥的話,他忽然有一個很滲人的想法。

秦王嬴政不會是想複活呂不韋吧。驪山實際上不適合造帝王陵,可嬴政不僅造了個陵,後來他還打算在上麵造個阿房宮!驪山坐落在大秦都城,氣壓天下山關,又是大秦氣運也就是後世所說的龍脈所在之處,嬴政在上麵大興土木真的讓人懷疑他想借氣運做些什麼事。

講真當初呂不韋死的是挺冤的,兩人最後一麵都沒見上,甚至最後幾年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若說嬴政遺恨也是難免,而且嬴政不是一般人,他是秦始皇,天下人辦不到的事他都辦到了,這事他還真說不定幹的出來。

不就是等嗎?一直等下去,他是秦始皇,他總歸有一天能找到辦法,哪怕隻是見上一麵也好,他為了那一天可以一直等,千秋萬世,隻要他活著,他就還能等。

這種事聽著真的滲人,執念深到這種地步簡直讓人毛骨悚然,然而問題是嬴政真幹得出來,這樣一來,所有事前因後果都串上了。

餘子式看向徐福,後者沒反應過來,還是一副灰撲撲的樣子坐在案前仰頭看著自己。餘子式忽然有了個想法,一個很需要膽魄的想法。

“徐福。”他忽然湊近了些,“像你這種能煉出□□的人,煉丹著實是沒什麼希望。”

“什麼是□□?”徐福皺眉道。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榮華富貴,平步青雲嗎?”餘子式循循善誘道。

徐福看著餘子式的眼神,半晌往後縮了縮,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送你一場潑天富貴。”餘子式輕笑道。

徐福一把將案上的東西推開,把餘子式拉過來坐下,“說說看。”

“別煉藥了,長生不死這藥你自己都不信。”餘子式輕輕道:“改招魂吧。”

“什麼?招魂,我不是剛和你說了嗎,魂魄之說不可信,人死了就是死了。”

“誰說讓你真的招魂了?”餘子式緩緩道,“執念太深的人,你給他點盼頭他就會如飛蛾撲火般瘋狂。人啊,知道了他想要什麼,其他的就簡單許多了。”

“你的意思是,我替秦王招魂,你這不是騙人嗎?”

“是。”

“……大人你繼續!”

“如何騙人這方麵你們應該比我懂,什麼跳大神,什麼附身,都是你們的辦法。我隻有一條要求,你事成取得秦王信任之後,告訴他一件事。”

“什麼?”

“取消下個月的巡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斷更了……過十二點了,崩潰ing

第55章 熊啟

秦國朝堂的事兒,大抵都是靜水流深,表麵看著歌舞升平,細聞卻能聽見一兩聲兵戈聲。臨近年關,散落秦國各個封地的諸位王侯世家都往鹹陽上書上貢,戰爭年代大家也很實在,絲毫不整虛的,糧食、金玉、絲綢絹匹,一出手全是實打實的硬通貨。看來諸位貴胄都很清楚,侍君之道,在於投其所好。

不過吧,也不是每個封地的王侯都是那麼豪爽的,畢竟秦國地廣千裏,其中總有一些個王侯,比較窮。

他們表現忠心的方式就比較踏實,比如一大把年紀自己親自上鹹陽與秦王互訴衷腸,喝點清酒聊聊當年,總之必須在秦王跟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忠義與清廉。

這一類人群體也很龐大,比如說餘子式這回奉旨迎接的秦國昌平君。

一連七天,餘子式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昌平君在快馬加鞭趕來的路上,即日便可抵達鹹陽。

然後昌平君就以五十歲高齡在通往鹹陽的大道上策馬狂奔了七天。

鑒於鹹陽沒有城牆隻有一城門,餘子式就在那城門外一邊等人一邊和守城人連著嘮了七天的家常,他差一點就快忘了自己也是個朝堂重臣而不是個門僮。

鑒於這位忠義天地可鑒的老臣可能在通往鹹陽的大道上迷失了方向,餘子式第八天的時候把胡亥給捎了出來,兩人坐在靠近城門內不遠處的小攤上,點了兩碗豆腐花邊吃邊等。

胡亥沒見過昌平君,這其實不奇怪,因為這位三朝老臣其實已經多年未踏入鹹陽一步了。

兩人吃完豆腐花後又坐在太陽下曬了會兒冬天的太陽,然後實在無聊的餘子式順口就把昌平君的事跡和胡亥說了說。

“昌平君原是羋姓熊氏,他父親是當年的楚國太子熊元,母親是秦國公主,秦楚交惡後,他父親逃回楚國,他則是與母親一起留在了秦國,二十三歲入大秦政壇,二十六歲時與相邦呂不韋一同輔佐年幼繼位的秦王。”餘子式看向胡亥,解釋道:“也就是你父王,當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