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一番,才發現是一個盒子在發光。許是剛才從高處落下,砸得半開,打開一瞧,一顆夜明珠閃閃發亮。

“寶貝啊……”她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拿,又忍住了,搖頭,“不對,雲喜喜你不是這種人,這裏的東西你都不能拿,難道你還要碰到第二隻熊貓嗎?”

她連連搖頭,等察覺手掌微涼,睜眼看去,手已經把夜明珠死死抓住了。她頓時感覺痛苦:“不……”

不過既然拿都拿了,那就……拿了唄。

迅速說服自己的她兩眼一彎,將夜明珠翻來覆去地瞧看,這裏陰暗,不見半點光線,更將夜明珠的價值顯現出來。

它亮如天穹明月,發出的不是銀光,而是真正的白光,照得滿屋明亮。

她癡迷地看了好一會兒,將盒子拿上,準備借光上去,等明天白天再將盒子放回來。

抱著盒子回到屋裏,喜喜坐在床上給後腦勺那腫起來的大包抹藥。人就是不能沾床,一沾床就想睡了,她打了個哈欠,打算睡覺。她伸手把夜明珠裝回盒子裏,但蓋子好像是被摔壞了,怎麼都合不上。

“真想把你賣了換錢吃香的喝辣的。”喜喜搗鼓一番,細看之下才覺得盒子的雕紋實在是講究。

盒子是花梨木,盒麵上是一朵綻放的蓮花,四連橫木,延伸四個角落,每一角都有朵小蓮花。拿在手上,像是看四朵小花相捧。花梨木是上等好木,但同時也堅硬難刻,但這小花的細節都雕琢得毫無瑕疵,更何況底下還是鏤空的,盒麵都分了兩層。單單是這盒子,都價值不菲了。

但摔破了一點,喜喜覺得心疼。

就算不能明目張膽地把夜明珠拿去賣,但賣這個盒子應該沒有問題的。她困意全無,趴在床上專心擺弄起這盒子來,搗騰來搗騰去,結果盒子更殘破了。

如果說剛才還能賣二十兩,現在隻能賣二兩了。

喜喜惱得把盒子一摔:“睡覺!”

“乓!”

盒子被重摔在地,發出沉悶一聲響,摔得更加碎裂。喜喜下床想去熄燈,從盒子旁邊經過看了一眼,本來視線已經挪開,卻又被吸引回去。她退步回來,蹲在一旁,隻見那盒子底部,竟還有一層。她拿起晃了晃,一張手指寬長的字條飄然掉落。

她拾起一看,那字條上的字跡娟秀,可以辨出是個女子所寫。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四月二十日,玉郎守約,一世為友;玉郎毀約,一世為敵!——慶豐十年二月二日,蘭蘭字。”

“慶豐十年……”喜喜掐算了好一會兒,才掐算出年份,足足六十年前呀……

她捧著盒子好一會兒,又翻看了幾遍這盒子,才隱約猜想出點什麼。

六十年前,一個叫蘭蘭的姑娘在二月的時候讓人給情郎捎了個消息,約他四月相見。但是兩人中間應當有所阻礙,因此她把字條藏在夜明珠的盒子裏,借送寶為名送去。

結果萬萬沒想到,夜明珠太貴重,中途被妙手空空給偷走了……

喜喜撫額,太爺爺呀,你這次可真的是闖禍啦。

這要是這對情人當年沒見上麵,不就彼此怨恨了六十年嗎?那蘭蘭還以為是情郎背棄了她呢。

喜喜盤腿坐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紙張已經因年歲太久而發黃了,但上麵的內容卻恍如昨天。

都六十年了,這對戀人或許都不在世上了吧。

喜喜擰眉,萬一都還在世呢?可卻仍彼此怨恨怎麼辦?

她托腮發呆,可是沒有住處也沒真實姓名,人海茫茫,要去哪裏找他們,化解他們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