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親你,你也不會太在意吧。肖雲春。"是啊,他這樣說,我仔細想想,也許他還是對的,就算那個哥們撲上來啃我一口,誰不是當個玩笑,和揍秦寶一樣揍幾拳,也就是了。

"你隻當我是個朋友。隻是我病了,等我......病好了,又什麼都不是了。幹嘛委屈你自己,我會誤會的,差點就誤會了。"秦寶摸我額前的頭發,輕輕地碰著,又收回手去。秦寶說的是對的,我對他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對別人做。十分裏有九分他都說對了,還有一分,我不知道錯在哪裏。

我總是想,為什麼我們就必須得這樣......不停的吵,不停的和好,然後再吵呢?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破碎的補不起來,那該怎麼辦?我們各自擔憂著,各自失控著。秦寶健健康康的,我這些油滑的脾性改了,跟家裏和好了,秦寶去當老師,或者重新開家網吧,他陪著我,我逗他開心,這些願望,總有一天能實現的吧。

我明明如此衷心期盼著,又累的步履蹣跚。和秦寶最大的一次爭吵,緊接著來了,快的我還來不及跟他解除上一次的冷戰。那是不久後,我接到那家戶主叫我去家教的短信,這本該是好事。我把身份證壓在門衛那裏,進了小區,上到二樓拐角。陳牧坐在樓梯上,看見我,吐了一口唾沫,掉頭走了。

[逍遙online]誰說人妖不流淚41

我渾身冰冷,他發現了嗎。怎麼發現的。一時間太多事情想不明白,可腦袋已經不轉了。

我想要一直站在過道裏,盯著那盞昏黃的頂燈,研究電線是如何怯生生的從燈罩裏探出頭來,柔情蜜意的摟著燈泡,我想再扮成那個隻知道笑的傻子;我也想追上去,揍陳牧一頓,我他媽還沒算帳呢,逼老子演女的,活膩了,占過老子一句便宜我揍他一次,揍不死那小子。

可三樓的房門早就開了,兩個一樣大小的腦袋探出來。門裏麵露出半片實木的地板。我隻能扯扯挎包帶,朝門口走去,換了鞋子,腦袋還在晃,那兩個穿了同樣款式牛仔背帶褲的男孩在客廳躥來躥去,在綠色的沙發罩上上下的跳。女戶主給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

我的視線到處飄,什麼都看見了,什麼都進不了腦子。我死死盯著茶幾上一個黃色的陶瓷橙子,裏麵盛著四五個同樣是橙子柄的叉子,大概是許久沒清洗過,結著黃色的油垢和鐵繡。那女人見我盯著,不樂意的把那東西放遠了些,遞給我兩本小學語文課本,我這才逐漸回過神來。

我聽見自己在說話:"先讀一遍課文吧。"

那兩張嘴嘰嘰喳喳的讀起來:"我與父親不相見已有二年餘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一篇課文,讀的奶聲奶氣,拖腔拖調的。戶主不知何時都出去了,兩個惹禍精漸漸又開始坐不住,站在沙發上跳,比誰跳的更高。書桌半開的抽屜裏,我陡然看見兩遝厚厚鈔票,粉紅色的,似乎剛取出來,簇新。

我說:"課文有三部分,第一,睹家境,思祖母;第二,望父買橘......"已經沒人聽了,沒有人看我。

不久後,我匆匆告辭,拎著包回去。

扭開宿舍門後,秦寶在我床上蓋著被子睡著,他睡覺一直很安靜,不打呼嚕,不踢被子。我發著呆,一直坐在不遠處看他。我買了水煮牛肉回來,秦寶沒醒,它就在桌子上一點點變冷。我坐了很久,開始在宿舍裏四處走動著,後來坐在電腦桌前,上了逍遙。

遊戲裏的時間是戍時,夜幕垂著。好友名單裏,隨風的名字是亮的,我M了他很久,他才回了一句。我沒騙過他錢,我沒騙過他裝備,都是他主動要給的,你情我願,該是兩不相欠。但我卻沒臉說,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陳牧是多認真地在談這一場他自以為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