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不爽起來。
"皇上,堂羽求見......"我和他不講禮節慣了,直接推開思年殿大門。太監侍衛們見是我,自然不阻攔,任我闖進去。
"誰要你進來?出去!"我聽他喊聲,幸好已經把門關了,要讓外麵的人聽到他這麽罵我,我的麵子就丟幹淨了。認識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對我這麽凶──大概是第一次吧──我怒氣正要湧上,卻忽地降下來了。
殿裏隻有他一人,一桌禦膳動也沒動,酒壇倒是倒了好幾個。酒氣衝天,而趙愨伏在桌上,卻還在喝著。他背對著我,背影幾分寂寥幾分頹廢。我火氣去了,反有些心軟,走過去拍他的肩:"不要喝了,再喝小心酒精中毒。"
"酒裏沒有毒。"他不抬頭,隻是說道,我又好氣又好笑:"我不是說酒裏有毒,隻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身體......嗬嗬,我要身體好幹什麽?活上千年萬年千歲萬歲?痛苦多活一天都是累,我還是早死了的好。"
Kao!他在做什麽說什麽!簡直是......不想活了嘛!
"聽著,趙愨!你活一天,我活一天!你要敢給我早早死掉,我就去地下把你拽出來!"我大聲說,拿起旁邊的酒壇子,"你要喝酒是吧?我陪你!"
桌邊有四五個空壇子,我心中有氣,拿起一壇酒喝下去,再接再厲一口氣喝了三壇。我並不會喝酒,這麽強灌的結果就是拚命咳嗽。趙愨放下壇子,站起來抓住我的手:"堂羽!你做什麽!你的傷還沒好!"
哼!這時候知道我受傷了啊!
"你不也被火燒了?還不是喝了這麽多?"我舉起壇子,很想再喝,卻覺得天暈地眩,向下倒去。趙愨一把抱住我:"堂羽!"
"不要緊,有點頭暈而已。"白酒真是難喝啊,即使宮中的都是最上等的酒,我喝起來還是覺得辣辣的不好喝。不過我原來也隻是一瓶半啤酒的量,對白酒當然沒轍,更何況是這麽多酒。
"堂羽,你讓我拿你怎麽辦才好......"我聽他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你說要我放了你,讓你去江南......你說你要自由,你給我天下,我給你自由......可是,和天下比起來......我更想要你。"
"胡說八道。"我傻嗬嗬笑起來,笑聲遍布大殿,"你是皇上啊,真要你扔下皇位跟我走,你就能快樂麽?你肩上有你的擔子啊。"
"那你為什麽不能留下來?"他問我,"我不要你在宮內陪我,我不會讓別人說三道四,我不會迫你......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我肩上也有我的擔子,我有我愛的人,我不想讓她傷心擔憂。"我說,"而且這宮中也不是我想待的地方,朝堂更非我所愛......"
我攤開手:"而且你看到了麽?好多的血呢......我要找一個地方,把我手上的血洗幹淨......在這裏隻會讓它越來越髒啊......"
"是我......你是為了我才弄髒你的手的......"他拉起我的手拚命搓著,似乎看到上麵的血跡,要把它搓掉。然後他俯下頭,唇在我手心上,熨燙著我的心。待他抬頭,兩滴淚落在我手心。
"來,男人不要哭。"我說,感覺自己好像都要哭了,於是大聲笑起來,"你又不是見不到我,我要做個小官,每年還要回京述職的......萬一被哪個大貪官欺負了,還要回來找你作主呢......"
"真的......一年見到一次麽?"他抱著我,"一年......堂羽,你真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