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又有一個故事---遊船上男孩娓娓道來的故事,悲壯的情節感天動地,人的心靈怎能不被其深深震撼!這難道不是一個足以抵消那些醜陋齷齪行為的最有力的理由嗎?起碼在樊江看來,他暫時為那個男孩盡一點點力、給他一次機會,並非太過分的事。
帶著這樣一份錯綜複雜的心情,做為唐龍的朋友,樊江總是刻意關注著他和邵東之間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對那個男孩,樊江更是有了十二分的戒備。他決不想讓多年的朋友因為自己的過失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時光流水般一天天過去,邵東的言行舉止,倒也沒讓樊江挑出什麼短處。相反,那男孩勤工儉學刻苦耐勞的表現,漸漸地引起了他的注意。暑假來臨前夕,樊江從唐龍口中獲悉邵東的期末考取得了優異的成績並當選本學年的最佳學生。心裏,暗暗為自己對那個男孩揮之不去的鄙夷和厭惡感到了些許的愧疚。
樊江曾悄悄地詢問邵東,唐龍是否知悉他母親的病情?邵東當時斬釘截鐵的回答留給了樊江很好的印象。邵東說他不想把他和唐龍的感情與他母親的病聯係在一起。他寧願去借高利貸,也不會接受唐龍的幫助。他不想給別人造成一種誤解,嘴上說愛唐龍,眼睛卻盯著他的口袋,雖然唐龍有著不菲的身價。樊江忠告邵東,高利貸借不得,那背不起的重負會要了你的命。邵東說他為了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樊江問,那我幫你呢?邵東笑笑,說我知道你有一個股神的雅號我也知道你比唐龍還有錢我更知道你人品高尚,不過,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幫助,從此以後,你的麵前,我會有抬不起頭來的感覺,這樣不好!這樣,你還會把我看作是"龍之巔"裏那個跪在地上揀鈔票的男孩,但我不是,那的確不是我的真實形象。樊江點點頭,說我已經有點看出來了。邵東對樊江的回答一定很滿意,他開心的樣子,使樊江很難再把眼前的他和"龍之巔"的那個男孩聯係在一起。可是,每每靜下心來,樊江獨坐,那個"龍之巔"裏跪揀鈔票的男孩猶如魔的影子總是一遍遍地在他腦海裏閃現疊回,來來去去。
邵東,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孩?哪一麵才是他最真實的本來麵目?
5
燈亮了。舞台倏然如晝。
音樂像鏗鏘激昂的武士,衝入了表演區的每一個角落。
出場了,他出場。高大的身影,雕塑般的胴體,冷漠的表情,聚光燈下,儼然成畫。走步、展示、定格......米開朗基羅的聖手,塑"大衛"亦不過如此。
樊江端坐不動,內心彭湃。接受了唐龍的邀請,來觀看邵東的表演,他看到了,男孩攝魂奪魄的另一麵。
"江龍"公司秘密吸納"神農化工"股份的計劃已經按部就班地開始,進展頗順利。憑唐龍的關係,第一筆銀行貸款如期到位。二級市場上,波瀾不驚,沒有人會注意到暴跌後技術麵一如基本麵同樣惡化的"神農化工"的走勢和成交量與平日有何太大的不同,更沒人會料想到該股不久後消息麵上就要爆出重量級的題材。這一切,皆是樊江的傑作。這個一心想成為資本運作高手的男人,股市中呼風喚雨的本事,日臻成熟。
樊江短時間內瘦了一圈的事實,唐龍不禁注意到了,且很過意不去。可他幫不上他多少忙。除了通過私交甚好的朋友、全力保證銀行貸款這一塊,計劃愈深入,他愈力不從心。罷了,正麵不能幫忙,空下來,拖樊江出去散散心解解悶總還是不難。何況自己夜生活的節目豐富多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