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地輕笑:“你覺得如果不是我多此一舉的話,會有人跟你們談買片子的事嗎?”
鄭穎清清脆脆地笑起來:“說你能使壞讓我們的片子拿不到發行許可證,我本來是信的,可是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踩過你的阻撓我們居然也拿到發行許可了;恕我直言啊成老板,這一步裏你沒能攔死我們,後麵你可就怎麼都攔不住了!全國那麼多家電視台,你又不是千手觀音,每隻手都能伸得老長。我不信在文明法治民主的社會裏,如果我對你說不,你就能一手遮天到讓我永無出頭之日!”真要是那樣的話,這個國家得讓人民失望成什麼樣子呢?
她相信,陽光之下是還有暗角,她以前被暗角籠罩過,畏懼過,因此差點相信暗角可以吞噬整個世界。但她現在不再信這個邪。普天之下,總是光明的地方比暗角多。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青澀的傻妞,坐在餐廳聽到隔壁桌的人吹牛逼談“他媽的昨天股市大跌我一下損失二十多個億”就咂舌。現在她也能淡定如常地坐在那輕描淡寫地吹一聲,“巧了,昨兒一天我男朋友從股市淨賺了八十多個億呢”。
人的眼界寬了,心裏就沒那麼多瑟縮與畏懼了。
成墨陽在電話那頭低低沉沉地笑了,好像聽到了一件莫大的好玩事,於是雖然被頂撞了,卻也在心頭跳躍著歡愉。
“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他幽幽地問著,聲線在低啞中扯出一絲旖旎,“你這麼招我惦記,又偏不讓我得逞,我可能就快要被你磨得發瘋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毫無征兆地掛斷了電話。
鄭穎被他最後這句話酸得渾身一哆嗦,周大雨的手機差點被她失手揚到地上去。
她把手機還給周大雨,叮囑他:“以後別再給他跑腿了,他威逼利誘你你就揍他!”
周大雨一臉欲言又止:“他沒有威逼利誘我,他就是挺紆尊降貴地請我喝酒來著,各種好酒,茅台五糧液人頭馬啥的……你也知道,我就好這口!”
鄭穎:“…………我不知道!!!”
為口喝的,他師兄就要把她賣了…………還以為他有什麼難處被握在成墨陽手裏,結果不過是因為饞!!!
“你下回再拿手機來給他傳話,你看我不跟師傅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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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上樓之後,直奔沈一帆的休息室。
她進去的時候,沈一帆正在低頭看手機。見她進來,他把手機放下,放下的瞬間屏幕鎖了起來。
從亮到黑屏,短短一瞬,鄭穎什麼也沒瞄到。
她笑嘻嘻問沈一帆:“你好像有點緊張,不會在偷著搖一搖附近的人呢吧?”
沈一帆衝她招手,鄭穎蹦噠噠走過去,一矮身,蹲在沈一帆腳邊,兩隻手像裝死兔一樣搭在沈一帆膝頭。
他摸摸她的頭,緩慢而溫柔,對她笑:“有你一個就夠了。”
鄭穎仰著頭看著沈一帆。他還是那麼好看,不管平視俯視仰視直視還是偷看,他都和以前一樣好看得不得了。唯一的區別是,他好像變得又蒼白了一點。
最近他總是在忙,可是他到底在忙什麼,又不叫她知道。她很希望他忙的事和他自己有關——他也許在忙著尋找心源?
可第六感告訴她,他忙的,並不是這些;他忙的那些事情,應該與她有關。
她特別害怕他又要搞托孤那一套。她歪頭枕在他膝蓋上,沉默而安靜,想知道的那些事,她一句都不敢開口問。
耳邊倒是忽然傳來他的一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