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之中夾雜著蕭雨霽的一聲厲喝:“宗熙,你已身中劇毒,還不束手就擒。”
我暗道,不管你們計策多巧,南越宗熙一旦有了防備,豈會輕易中毒。
看向殿內,果然見宗熙從容躲開蕭雨霽攔腰一劍,大笑聲中,一股酒水從口中噴出,落到地上,竟“呲呲”沸騰起來,地上霎時焦黑一片,好厲害的毒。
蕭雨霽手中的劍卻非“長天”,是了,秋水共長天一色,我即用“秋水”,他怎會讓別人用“長天”?
另一側晶瑩璀璨如月之光華的“孤月”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白光,皎潔如銀的清輝籠住劭的周身,靈動飄逸的身形翻躍飛舞,如春水中才露尖尖角的翠嫩碧荷,隨風舞娉婷。周圍的侍衛忌於他的身份,大概瑞也交代不可傷他性命,故不敢相逼太甚。一時當無大礙。
不管殿內亂作何等模樣,殿上慵懶靠坐著龍椅之人隻是微笑著低斟淺飲,笑容溫和柔雅如春日清晨的微風,神情悠然愜意若徘徊小園香徑。縱然見到宗熙噴出毒酒也沒有絲毫驚詫色變,仍優雅的輕晃著手中的玉盞微笑。
宗熙啊,你既沒有中毒,為何還不快走?若你要走沒有人能擋得住。
卻見宗熙衝蕭雨霽擊出勢如排山倒海的一掌,同時向後躍開,高聲道:“且慢。”然後目光轉向上坐之人,厲聲道:“叫薦清來見我。”
溫潤俊逸的麵龐更加明耀動人,輕飲一口醇酒,溫情款款的一笑,淡淡開口:“他既沒有來就是不想見你,朕也不願強迫他,君上的這個要求朕恐怕無能為力了。”
宗熙昂然而立,玄衣如墨,怒發衝冠,眸中烈焰狂暴而洶湧,抬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令人不敢逼視的灼人氣勢,如天火突降於深山之林,獵獵雄焰衝天而起,席卷一切。傲然看向上坐溫言淡笑之人,雙目一眯,凜然道:“你沒有將他如何吧?”
見他如此,心口突然一陣發緊,宗熙,你不走隻是想確定我無事嗎?笨啊,我縱有事又哪裏比得上你的危險?過於自負會害了你。
不由咬牙,宗譚,你將我們逼到如此地步,受那萬蟻噬身之痛也是罪有應得。
瑞卻不肯再開口,淡笑著看了一眼蕭雨霽。
灌足真氣的利劍如靈蛇吐芯迅速襲向宗熙,行至胸`前兩尺,手腕一抖,挽起炫目的劍花,突然轉向肋下要害。宗熙長笑一聲,身子後彎,從不可思議的方向躍起,在空中翻轉,平鋪展開,如捷燕穿水,雙足直踢蕭雨霽麵門。蕭雨霽竟也不退,劍尖兒急轉向上,迎向宗熙雙足。宗熙雙腿向上一蕩,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圈,變成雙掌直擊蕭雨霽胸口,蕭雨霽急退兩步才堪堪躲開。
我暗自叫好,宗熙外表剛硬凜冽,這套功夫卻靈動舒展,方才在空中幾個旋身,身體如堅絲韌柳,柔軟而有力,迅捷而難測。大概是他想出來專為對付“長天一劍”的,果然讓蕭雨霽陣腳大亂。
哼,隻知道承襲先人現成的武功而不知道變化的人,縱然招式再好,內力再強遇到宗熙這樣的天縱奇才也是枉然。
我隨著兩個侍衛悄悄靠近龍座,看向安然而坐的瑞,我的陛下,你還是小看了南越宗熙,你如此鎮定自若,可是安排了什麼高招在後?
正自思忖,卻聽他悠然道:“宗熙,你回南越是不是應該將你的堂侄也帶走,他應該叫宗寧璿吧?不知薦清知道會怎麼想?”
我一驚,璿兒竟是宗熙的堂侄,難道宗譚派的是他的堂弟?
宗熙聞聽一愣,高手過招豈容分神,蕭雨霽劍走偏鋒,橫掃過來,與此同時,劭如蝶般輕盈飛舞的身形突然躍出重圍,月之光華漫卷而至,竟封住了宗熙的退路。
我暗道不好,宗熙此番怕是不死也要重傷,看來該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