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2 / 3)

“不錯,我反悔了,並非葉薦清不守承諾,隻因為你是我最看重的朋友,唯一的生死之交,我不願玷汙這份友情。宗熙,我決定不去南越,你也不必管我。你說的對,這是我用盡手段求來的,蝕心腐骨也是我應得的。”

宗熙猛然轉身,瞪了我片刻,然後仰天大笑,笑聲卻充滿無盡的悲涼:“薦清,你的口才真是太好了,一句話就能將人逼得無路可走,連言而無信都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救你便是玷汙友情,難道看著你疼痛而死才是至交好友,那麼恕我做不到。讓我告訴你什麼是生死之交,就是即便我死,即便讓你恨,我也不能眼看著你受苦而不管。”

宗熙,若論口才,我哪裏比得上你?話說到這一步我還能怎樣?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那麼錯的是誰?葉薦清從不信命,這一刻卻不能不埋怨造化弄人。

他拿出匕首,在手臂上一劃,將血滴在碗裏。我欲阻止,卻哪裏是他的對手,他單手扣住我雙腕,苦笑道:“放心,我若死了,你就真的沒救了,所以我不會死,堅持不住的時候自會收手。”

我知道阻攔不了,冷冷說道:“你要如何我管不了,我的決心也不會變。便是你的血流幹,便是我死也不會變。我們這樣糾纏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明日就分道揚鑣吧,你回你的墨辰宮,我回我的將軍府。”

宗熙怒瞪著我,咬牙道:“好一個血流幹也不會變,你就如此踐踏我的心。”單手一掃,將血碗掃落在地,“那好,我就看你忍不忍得過今晚。”轉身走了出去,將門重重一甩,半片門板碎裂在地。

我無言的看著撒落了一地的血,心如刀割,傷了他我亦不願。

他二人一個是至愛,一個是至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都想顧,到最後卻一個也顧不了。

心髒傳來一陣悸動,骨節開始酸麻,盅毒要發作了嗎?

我慢慢蹲下`身,盡量調整呼吸。心又開始被撕扯焚燒,全身骨頭沒有一處不疼痛難忍。蝕心腐骨啊,心碎了,骨裂了,被磨成粉,燒成灰。

我倒在地上,正麵對那碎了的瓷碗,那一刻劇痛難當之下,竟突然動念,想要去舔舐那碗底殘留的血。手緩緩的伸過去,在碰到碎瓷的瞬間猛然頓住,屈辱感鋪天蓋地的襲來,葉薦清,疼痛便能讓你卑賤至此嗎?

不--,我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身,引來更劇烈的疼痛,心髒似被一雙手如擰麻花一般擰住,每呼吸一下便擰緊一圈,卻不能不呼吸。骨髓中似被插入無數根又長又細的鋼針,攪動一番後,又如抽絲一般的一根根拔出。

我蜷縮起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著“秋水”長劍,秋水共長天一色,他的命運和我是一體的,再艱難也要忍下去。

瑞,幸好承受這疼痛的不是你,幸好你看不到我現在的樣子。你現在在做什麼?批閱奏章?苦思良策?獨自飲酒?或是--在想我。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我緩緩閉上眼,耳中卻聽到一聲輕歎。

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我,身體觸到柔軟的床鋪,泛著涼意的手指輕輕解開我的衣服,隨著身體被又濕又涼的重物壓住,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唇邊,疼痛似乎消退了些,我閉著眼微笑,柔聲輕喚:“瑞。”

重物如驚弓之鳥一般迅速彈開,粗重的喘熄傳來,似乎在極力壓抑怒氣。

我努力保持笑容,看著床前的裸著身體的黑影:“宗熙,你的自尊不會允許你做這種事。”

“你是故意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努力喘熄一下,道:“是,我怎會--認--錯--”

話未說完,尖銳的疼痛突然卷土重來,不由痛叫一聲,馬上咬牙忍住,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