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然……出師未捷身先死,後悔死你。”他說著洋洋灑灑的笑起來,一把將我甩回床上。
我訥訥的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碗,然後低頭喝藥……
不對,這味道不對!
剛入口的藥全都嗆了出來,猛一抬頭看到了他看我的眼,如此的小心謹慎……突然間我忍不住笑了……真是用心良苦啊!坦白……那麼多暗示那麼多感人肺腑的言語,我倒真是坦白了。可你……居然留了一手。不必這麼處心積慮……你以為我不曉得這是什麼東西?
我笑得很輕狂,將持碗的手移到了床的邊沿,“宇文何時做的手腳?真是利索啊,東方都不知道呢。”說完,手腕一翻……
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藥汁有些濺了出來,染在被子上,很快變了顏色。“喝下去!你沒有選擇。”他持著藥碗厲聲說道,態度一下子堅硬無比……好快的反應。既然被挑穿了就索性放開不加絲毫修飾……
我有些絕望看著他,那種果決甚至有點殘忍的眼神幾乎要讓我窒息了,我下意識的向床裏挪了挪,“我不喝。”
他咬牙,狠狠一拳砸在床梁上,整個床鋪都開始瘋狂抖動起來,在我還來不及穩住自己的時候,他仰頭含了一口藥汁,堵上了我的嘴,四肢拚命壓下我所有的掙紮。
一陣天翻地覆撕纏的後,終於把那口藥給我灌了下去。
當他再抬起頭來,那眼裏又變成了一種沉甸甸的落寞……瞧,多麼神奇的一個人,我已經充分領教了他的變化無常。我靠在床上用力的喘熄……“宇文,為什麼……為什麼最後一個騙我的人,居然是你!”
“對不起……”他蹲在床沿,不著痕跡地掖了掖被子,眼中是濃重至極的悲哀,“宇文不想……不想和你沙場相見。宇文已經領教過一次了,所以不能……讓它發生第二次。宇文也很自私,想留住你,留住自己。就算會讓大家不幸,也毀不去自己這份心。”
我躺在床上,感到四肢的力量漸漸散去,床梁上懸繞著有一陣沒一陣的詭異笑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什麼四海之內,什麼一抔黃土,又是誰自雕鞍配劍起就給我灌輸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騙人的!統統都是騙人的!……立場就是立場!永遠都是橫亙在國渡之中不可逾越的鴻溝!成敗死生。識英雄,重英雄……原來這句話根本就是列國武將用來安慰他們之間最難以啟齒的悲哀的調劑品!
終於笑開了,看到他走到門口,我送了他最後一句話:“宇文……你若要我死,隻要說一聲。”
他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義無反顧的邁出了門檻。
……
不多時,慕蝶出現在門口,她托著一盞燈,十分晃眼的。
“何必呢,他又不是給你喝毒藥。”
我笑,“若是毒藥……倒真的好了,一死百了。”……那種藥我太過熟悉了,叫做靡岑,會讓我半個月都四肢無力下不了床的東西,且藥石無解。小時候自修不願讓我隨父出征,就拿這玩意來拖置我……
我轉眼望向窗外的流風……半個月,他隻需要半個月,就能打到姑蘇了。
“既然明白無法挽回……為何還要說那樣的話?”
你……都聽到了麼?……“哪一句?”我百無聊賴的問。
“最後一句……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那樣說他會有多寒心。你在報複,你想讓他難受。東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