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3)

可惜才睡下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鍾,一陣不識相的鈴聲像招魂鈴一樣把他從夢中驚醒。

“操你媽~~誰呀!”他怒道。

“……今晚集合!”

“你媽B!你他媽看看表,現在才幾點?你他媽吃屎吃多了?晚上集合你現在打電話?再他媽敢打擾老子睡覺老子就廢了你!”

他狠狠地把手中的手機砸向對牆,“叫你他媽的沒事兒就唱!”他對著飛出去的手機吼道。聽到“啪”的一聲,再又“嘩啦”一響,他心中無比舒爽,身子重重的倒回床上,拉起枕頭蓋在頭上,繼續見周公去了。

然而,不到一分鍾,一個鯉魚打挺,他又翻身從床上彈了起來,愣愣的坐在床沿上,睜著迷茫的雙眼瞪著牆角躺著的手機散件,完全不理會原本蓋在臉上的枕頭是翻著什麼樣的跟頭落到遍布汙漬的地板上的。

“操!”

他發直的眼神透出來的完全是尚在夢中的懵懂,轟鳴不已、劇痛不止的大腦也同樣處於極度混沌之中,但意識最深處已經完全醒來——或者說,從來也沒睡著過……從來也不敢睡著。

“操~剛剛他叫我做什麼來著?……我怎麼稱呼的自己?”

他揉著夾雜著金色挑染得黑亮的短發,幾乎以呻[yín]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昨夜宿醉,酒精完全化作了利刃衝擊著大腦,他頭痛欲裂。“媽的……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對方有沒有叫自己作“方長官”?自己有沒有自稱“方雲飛”?

他叫阿安,也叫方家安,有人叫他做小安,也有人叫他做安哥。

他不叫方雲飛……不叫雲飛,更不是什麼方警官!

這個困惑的男人用力晃了晃頭,換來的非但不是清醒,而是更難以忍受的頭痛。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都懷疑是不是有腦漿從七竅流出來。

確實沒什麼紅色或者白色的液體隨著他的動作甩落到床上,但床單上幹涸的暗紅色汙漬卻不少。

方家安伸手用力的在臉上抹了抹,感到由於缺少睡眠而麻木的肌膚多少恢複了點熱力,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赤腳走到簡陋之極的洗手間。

這公寓他才租來不久,上一個落腳點被大頭猛帶人砸了個亂七八糟。而這裏,他也沒期望能堅持多久。

出位!出位出位!!

媽的,他不能等了!

小嘍羅的日子他過夠了!

他需要一個接近周君的機會。

擰開水龍頭,方家安掬了一把冷水潑在臉上,一抬頭,鏡子中就現出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呆呆的看著這雙眼睛,有那麼片刻方家安的心中一片空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本來不該是這樣的的!

媽的!本來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該肋下佩槍,肩扛星杠,受人景仰!

而不是現在這麼戰戰兢兢,東躲西藏,過老鼠一樣的日子!

就像被電擊中了一樣,一股無名火沿著脊背直衝向後腦,簌簌的就像閃著火花!方家安的頭腦一下就暈了!他左右看了看,洗手間裏並沒有什麼合手的工具,於是狠踢了浴室門一腳,赤摞的大腳趾登時傳來針紮一樣的劇痛。

這點小痛他不在乎!比其他胸口的大石算什麼?比其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又算什麼?!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回臥室,操起一張折椅,閉著眼睛,使盡了吃奶的勁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