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古德緊緊地握著顧流光的手,“甚至是他,也沒有放棄過你,不是嗎?”
顧流光渾身一震,忽地想起了多年前寧寧常在他耳邊重複的一句話:
【哥哥,寧寧好喜歡晏叔叔,他好像寧寧的爸爸,我們三個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夠了,不要再說了。”顧流光閉緊雙眼,低聲說道。“不要再提醒我,我有多麼對不起寧寧。”
“可是寧寧並不會覺得你對不起他,她一定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的活著,我也一樣。”古德輕聲道,“是聽從顧婕的話報複晏東霆也好,還是對晏東霆坦誠公布身份也好,怎樣做會讓你感到快樂,你就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許久後,顧流光輕歎一聲:“你讓我再想一想吧。”
為了等唐謙的消息,兩人當天夜裏便留在了唐謙的家裏。然而唐謙去了一夜都沒有回來,各懷心事的兩人也是一夜未眠。
半夜的時候,外麵的雪大了起來,盡管屋內開著暖氣,兩人還是能感覺到溫度又降了幾分。那場雪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漸漸停止,從窗口向外望去,能看到樹枝、屋頂、路麵上都堆著厚厚的一層雪。
雪下了一夜,雲層沒有了昨日的厚重,陽光從雲縫中透出來,溫柔而又不留餘力的灑落在了這片大地上。
看著這樣明朗天氣,顧流光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道:“算了,寧寧的畫冊,還是拿回來吧。”
至於那個U盤的事,以後再慢慢考慮吧。
因為下過雪,路麵濕滑,出租車行駛在前往林燕公墓的路上時,格外的小心緩慢。原本不過1個半小時的路程,開了將近兩個小時才抵達了公墓的山腳下。
兩人下了車後,便相互攙扶著朝公墓的大門走去。走了一小段路後,古德卻倏然停了下來。
“流光……”
顧流光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朝前看去,隨後怔在了原地。
一道黑色的身影佇立在公墓大門外,安靜而專注的凝望著他們所在的這個方向,而他手上提著的,正是裝著顧寧畫冊的那個背包。
顧流光的心驟然一緊,隨後便有疼痛蔓延開來。
自從拆石膏那天過去以後,他就沒有再見到過這個人了。他也曾無數次想過這個人再出現時的場景,然而卻沒想到會是在今天,在這樣一個地方,在自己麵臨抉擇的時候。
靜靜立了許久,久到指尖微微發涼,顧流光才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邁步朝著那個人走去。
走近了之後,兩人才發現,那個人的頭上、肩上都落著一層薄雪,冷峻硬朗的臉龐像是沾染了塵色,顯得疲憊而蒼白。然而,他那雙夜色一樣深沉的雙眸,此時卻無比專注的凝視著某個身影,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迎著那道目光,顧流光心中滿是酸澀的痛楚。他最害怕被這個人這樣看著,每當這時候,他都會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怎麼逃?怎麼都逃不掉。無論用多麼激烈的言語去諷刺他,拒絕他,與他爭吵,可平靜過後,他依然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甚至是換了一個身體,他還是會這樣看著自己。
這樣的目光,是隻給他一個人,還是任何人都能給予的?
他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終於來到了晏東霆麵前,顧流光卻不敢再去看他,而是別開臉沉默著。
倒是古德看到他身上的落雪,心情有些複雜的問道:“晏總……您,什麼時候來的?”
聽到古德的聲音,晏東霆像是恍然回過神來,將目光從顧流光身上移開,投到了古德的身上。默然看了一會兒,他緩緩抬起手,將手中的背包朝古德遞去。
古德愣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