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雲煙(番外)

我叫季翔,男,今年剛滿二十八。在我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婚禮上,我死了,死在酒店外的階梯上。

死因:被高空不明物體砸中後腦勺導致腦骨粉碎性破裂,腦泵得滿地都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我呆呆得站在我的屍體旁,望著躺在地上的另一個人,腦中沒了思緒,直到黑白無常前來索魂。

“別愣了,快走吧!”黑無常推了推我,白無常為我戴上鐵鏈。

“請問,他會死嗎?”我指著躺在我屍體旁麵的另一個血人問白無常,因為他看起來比較好說話。

“不知道,我們沒看見他的靈魂,或許你可以下去問問判官。”白無常果然回答了我。

然後,我憑生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陰曹地府,讓我大開眼界。

按慣例,每一個亡魂都要先在冥想池裏泡上三天,回想自己一生所做過的事情,好在審判時將自己所犯過的罪行統統招來。

我泡在這個鄉溫泉一樣的池子裏,舒服的閉上雙眼開始回憶自己短暫的一生。

突然發現三歲之前的記憶實在是模糊的要命,我心想,反正三歲前的自己也沒可能幹過什麼滔天大罪,還是跳過去吧!

三歲麼,倒是有一件大事令我印象深刻——我的父親,一個普通的挖煤工人,死在了礦上。具體原因當時並不清楚,隻記得母親從那天起開始以淚洗麵,不過都是背著我偷偷的洗,我便每次偷偷的看她洗。

長大後才知道那叫礦難,煤礦坍塌,父親和其他幾個工友被活活埋死,家中從那時起便失去了唯一資金來源。

為了養活我和弟弟,母親從那時起開始身兼數職的拚命幹活,勉強供我們兄弟倆上學。並不是很喜歡學習的我和弟弟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從那時開始竟也開始拚命讀書、沒日沒夜,也拚命的跳級、沒大沒小。

後來,因為上學的費用越來越高,我們兄弟倆便抓鬮上學。抓鬮的結果是——弟弟輟學在家幫母親幹活。

也就是說,一直到我高中畢業我都在死命的讀書,典型的“一心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所以這期間我也不可能有精力去犯罪!

如果硬要撤出個罪名,那麼我當年抓鬮時不小心讓弟弟中獎,害他輟學是不是可以算上一個?因為我知道我手氣一向比弟弟好,那次抓鬮我可謂胸有成足。

我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母親因長年勞累,身體終於還是崩潰了。本來是因為一次嚴重的中風不得不將母親送到醫院,結果醫生卻順便給她來了個全身透析性大檢查。從醫院回來時,我和弟弟手中便堆滿了各種疾病的檢查認證書。

那時候,我才深深地感到,這些年來我們的母親都做了些什麼。

那年選擇學校時,我毅然放棄了從小向往的經濟學院,選擇了一個普通的醫學院,因為在這個學校我可以憑我的高考成績免費就讀。

所以說,我的第二項罪名是:害自己的母親被病魔群攻,至今不得解脫。

再後來,便是漫長而枯燥的八年大學生涯。

因為太枯燥,我根本沒心情犯罪。

畢業後,我經教授的推薦進了一家私人貴族醫院到兒童科去接替一個老醫生的崗位。聽說這個龐大的醫院屬於一個有錢的家族,不過隻要能給我高額的工資供我母親養病外加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即使是希特勒開的醫院我也照去不誤!

接著我就開始了拿著聽診器追著那些一個個嬌生慣養、見針低頭、見血滴淚的少爺小姐們看病的趣味生活。純屬救死扶傷,不是犯罪,是積德。

就在進入醫院一年後,我以為生活已經開始步入軌道時,我碰到了一個極為辣手的病人——卓仕集團總裁最寵愛的長孫,卓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