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段(1 / 2)

,“不知為何,九兒一見到小呆瓜便覺得特別親切,好像他真是我的兄弟一般。”

沈猶楓心中了然,他完全能參透九毒的這份心境。沈猶楓在龍鼎聯盟長大,身邊除了有個親如兄弟的李雲驀陪伴著吵吵鬧鬧十餘年,還有自己完全信任的蒼沐憐舞四風能夠說說知心話,即便是冷漠無情如阿夙,終歸也曾與他一同習武生活過。而九毒自幼便長在靈予山中,除了連翹和毒聖,其他人想必都對他唯唯諾諾的以禮相待,連翹單純,毒聖冷僻,真正能與九毒相伴相知的人竟是極少,如今遇到小呆瓜夜螢,這少年雖呆卻懂情,雖憨卻重義,舉手投足與九毒亦有幾分相似,他把九毒當成知心人,九毒也能一眼便看透他的心思,不得不說是一場惺惺相惜,恰似手足的緣分。

沈猶楓心中一笑,遂不再言語,隻緊攬著九毒疾步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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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簏州西城已入三更天,望潮客棧早已打烊,樓下大堂中,店小二偎著盞昏黃的油燈,正獨自趴在桌上打著盹,聽見九毒諸人進屋,遂打著嗬欠站了起來:“諸位客官可算回來了,小的這便準備客房去。”

“小二,備三間不臨街的客房便可!”九毒說著,拋給小二一錠銀子,沈猶楓接口道:“勞煩小二哥為我三個弟弟送三碗夜宵來,再單獨為我備一副紙筆。”

“小的立刻去!”小二忙不迭地準備去了,沈猶楓向蒼風和夜螢道:“都歇了罷,若是餓了便吃了夜宵再就寢,咱們明日辰時啟程。”九毒笑道:“小呆瓜!一個人可別睡過頭啦!”

“哼,我才不像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大哥陪著住。”夜螢壞笑著做了個鬼臉,背著手徑自上樓。蒼風有些憂心,低聲道:“大哥若有吩咐,蒼風就在隔壁廂房……”九毒笑著拍了拍蒼風的肩:“好啦!有我這個三弟在,二哥你就安心睡罷!”

望潮客棧的客房皆在二樓,一麵臨街,一麵則緊靠著幽鬱的叢林,暴雨剛過,簡陋的屋子裏充溢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味,九毒點燃燭台,在屋子裏轉悠起來,一會搗騰著桌上的夜宵,一會又抖抖床頭的被褥,再下一刻又趴在窗戶旁東眺西望,待新鮮完了,回頭去看沈猶楓,他卻已寫好了密信卷成一團。

“楓哥哥的密信定是要送回龍鼎聯盟咯!”九毒走近前去,端著燭台在信紙的封口處滴上三滴蠟油。

沈猶楓點點頭,凝色道:“根據那怪人所言,現下有兩個迷惑需要解答,一是他口中所說的‘鏡’究竟是何人,二是玄知府的遺孤當年又是被何人所救……”

九毒目光一動,輕聲問道:“楓哥哥心中可有懷疑的對象?”

“這第一個迷惑,咱們可從流雲的身份入手進行推斷……”沈猶楓尋思道,“其一,天影旗曾為李雲驀探得些許情報,懷疑流雲跟簏州慘案有所牽連,若按流雲的年齡來算,他與蒼風同歲,麓州慘案發生之時,他隻是個年僅十歲的孩童,是不可能率領朝廷兵馬去殺人的;其二,舞風當年從名州到宣州的五刃世家去,途經麓州碰巧見過那隊執行滅門指令的朝廷兵馬,舞風亦能肯定那隊兵馬的帶頭之人跟流雲容貌相似,但聲音卻截然不同,由此咱們便作個大膽的猜想,那帶頭之人,若按年齡推斷,極有可能是流雲的兄長……”

“流雲的兄長……”九毒眼神驟亮,不禁豁然道,“那怪人說是‘鏡’將壽莊滅門,咱們不妨再作個大膽的猜想,若‘鏡’是流雲的兄長,流雲真名為藍嬰,那麼當年的帶頭之人有可能就叫藍鏡!”

沈猶楓笑道:“不錯,藍鏡統帥朝廷兵馬,必然是萬長亭的手下,他滅門之時死在簏州,其弟藍嬰被萬長亭收養,如今稱萬長亭為義父也便順理成章了。”

九毒欣然一笑,端起桌上的夜宵舀了一勺遞到沈猶楓嘴邊,打趣道:“楓哥哥,咱倆想必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了罷!”

“但願不是自作聰明!”沈猶楓笑著抿了半口,把剩下半勺塞進九毒嘴裏,繼續道:“那玄子道原是名州人士,任簏州知府期間亦是個體恤民心的好官,但卻在來簏州僅數月後便慘遭滅門,想必此禍根在他到簏州就任之前便已埋下了……”九毒一邊聽一邊吃著夜宵,這回他舀了一大勺,自個兒先抿了一半,遂將剩下的那半勺喂進沈猶楓嘴裏,笑道:“依楓哥哥所言,莫非是玄子道在名州犯了事兒,所以才被朝廷滅門的麼?名州可是護名侯的地兒!”

沈猶楓咽下嘴裏的夜宵,不禁鎖眉道:“我也是這點想不明白,既然玄子道原籍名州,按照大宗朝的例律,他到簏州就任知府必須身負原籍所在地最高統領的推薦,由此看來,主上必定跟他相交不淺,為何他慘遭滅門之禍,我等卻從未聽主上提起過呢……”說著,沈猶楓轉身走向窗邊,一眨眼,便有隻信鴿從密林深處飛來,沈猶楓將密信係在信鴿腳上,一揚手,那鴿子便撲騰著翅膀往名州方向飛去,沈猶楓看著遠去的鴿子歎道:“罷了,究竟有無藍鏡其人,那玄子道在名州之時又做過些什麼,我等交給雲座仔細查探便是了!”

九毒咬著勺子笑道:“雲哥哥看到密信準會氣得跳腳,抱怨咱們隔著數千裏還在給他派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