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兩敗俱傷,宣州好歹是大宗朝的軍事重地,豈是這麼容易對付的!我盟若在起兵之初就耗費掉三分之一的兵力,那剩下的州郡還戰個屁啊!”
唐青羽麵色一黯,有些惱怒道:“本少爺說過多次,你待我把話說完再張開烏鴉嘴成麼!”
“你敢這樣跟本座說話!別忘了,你現下是本座的副將!”李雲驀對唐青羽冷麵相向,不屑道:“大少爺,我看你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帶兵打仗!”
唐多令坐在一旁,眼看著李雲驀對自己的愛子說話刻薄,他卻並不生氣,反而心中寬慰,這兩小子從名州吵到宣州,沒一刻消停過,但是唐多令再明白不過,在名州那一個月的時光裏,若沒有李雲驀,絕不會有今日之唐青羽。
墨台鷹微微一笑,道:“雲兒說話率直,羽兒你不必同他計較,不過雲兒提出的質疑,你當如何解決?”
唐青羽冷冷地瞪了李雲驀一眼,轉頭凜然道:“回稟盟主,兵法有雲:‘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斷其援應,陷之死地。遇毒,位不當也’,那皇家兵馬雖有上百萬,但因長年駐紮在祭壇,風餐露宿,勞累懈怠,將帥情緒低落沮喪,我軍若以利益誘之,敵軍必會自投羅網,棄祭台於不顧而深入我軍陣地,我軍若引其繼續西行進入城外四十裏處的龜蛇嶺,且預先在嶺內布下埋伏,僅用十分之一的兵力便可完勝!”
墨台鷹肅然問道:“用三十萬兵馬破敵軍百萬兵馬,有何勝算?”唐青羽正色道:“五刃世家對宣州的氣候地貌極其熟悉,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用此計,我軍將占盡天時地利。其一天時,如今已是盛夏,那龜蛇嶺內白天雨霧重重,夜晚又酷暑難耐,敵軍一旦入內便如同蒸烤,咱們耗他個十天半月,敵軍哪裏還有精神打仗?其二是地利,龜蛇嶺地形特殊,入口如龜甲般呈渾圓狀,出口卻似蛇身,狹長彎曲,我軍將兵馬埋伏於關卡處,斷其退路,守其出口,待敵軍糧草耗盡,元氣大傷,我軍再呈包夾之勢攻之,一個月內必破敵軍!”
墨台鷹沉吟不語,當下深思熟慮起來,唐多令含著笑,暗暗稱讚,而在之前還麵含不屑的李雲驀,待仔細聽唐青羽說完,不禁喜上眉梢,叫好道:“哈!此計甚妙!那皇家祭壇一旦失守,可由此打開一條進駐平州的通道,平州雖離宣州較遠,卻是北上燕城的必經之地,我軍大可遠交近攻,先與兵力較弱的平州交好,使其派兵相助,待合力攻下兵力強勁的簏州,便可將宣簏二州的兵力收編整頓,借此輕鬆反攻平州,遂可將三州一舉拿下!”
唐青羽見李雲驀一會兒損他一會兒誇他,表麵看上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實則竟對他的謀劃心思參之甚透,唐青羽無奈地歎了口氣,既覺得哭笑不得,又禁不住燒紅了臉。
“好個上屋抽梯之計!”墨台鷹沉思了半晌,終於點頭一歎,莞爾向唐多令讚道:“唐兄,你這愛子當真是青出於藍,本侯讓他謀劃破宣州之計,他卻連平州簏州的未來形勢也預先計算好,好讓我軍開局就下個連環套,一舉吃掉三州呢!”唐多令哈哈大笑,甚感欣慰,身旁的舞風亦笑著輕輕一歎,問道:“既是上屋抽梯,這梯何在?我軍要如何誘引敵軍進入龜蛇嶺呢?”
唐青羽朗聲道:“龍鼎聯盟當初是如何引南方武林眾豪傑去的名州,如今便依葫蘆畫瓢,再用一次咯!”舞風知他是刻意打趣,心中已然放下芥蒂,因此並不計較,微笑道:“我看珠寶美女倒是比湛盧劍更能討得朝廷軍隊的歡心呢!”唐青羽眼裏閃著火光,冷冷道:“就讓他們死前再做一回春秋大夢罷!羽兒隻盼著我軍早一日攻進燕城,將那朝廷千刀萬剮才好!”
墨台鷹點頭道:“不錯!就該有此誌氣!”說著轉眼望向一直沉默無言的沈猶楓,正色問道:“楓兒,對羽兒此計你有何看法?”
沈猶楓徑自盯著案上的酒樽默默出神,仿佛完全沒有聽到墨台鷹的問話,墨台鷹目光一沉,提高聲音喚道:“楓兒!”還是不答,似乎心已飄到別處,坐在旁邊的李雲驀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抬掌拍了拍沈猶楓的胳膊,低聲道:“誒誒!睜著眼睡著了?主上在問你話!”
沈猶楓適才眼神微動,幽幽一歎,麵無表情地收了心緒,側身垂首道:“一切主上定奪便是。”
墨台鷹見沈猶楓心不在焉,神情又頗為淡漠,不禁眉心頓蹙,威嚴喝道:“如今形勢嚴峻,大戰在即,本侯今日讓諸位相聚在此共同謀劃商議,不是讓你獨自來神遊太虛!”他看著沈猶楓長大,對沈猶楓的脾性甚是了解,自然曉得這素來辦事淩厲果決的孩兒眼下為何走神,心中未免擔憂不滿。
沈猶楓並不解釋,淡淡道:“楓兒知錯。”
“哼!某些人不在,風座果然是丟了魂了!”李雲驀再也按捺不住,當下脫口而出,他早察覺到沈猶楓自從靈予山歸來後,脾性已有所轉變,行事作風愈加地沉默冷厲,今日在這般重要的宴席上,他竟兀自走了神,實在教人唏噓。李雲驀心中又急又惱,不禁將手中酒樽一擱,恨恨道:“是呐,在仙山上住著多愜意呐,風座當真是逍遙得緊,壓根就不想回來罷!本座倒覺得奇怪,那狐狸居然舍得放你一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