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對他全盤否定。
九毒見到來者的確是龍鼎聯盟之人,終於籲了口氣,心中的擔憂瞬間消失殆盡,他清了清嗓子,揚起手中的湛盧寶劍,故作威嚴道:“見了本座還不行禮!”
說來也巧,那悍將並非沈猶楓身側的心腹,也非隸屬天風旗的將士,他雖早就聽聞風座大名,卻並未見過其真人,但是這傾動天下的湛盧寶劍,他卻是認得的,一見九毒揚劍,他竟再無疑惑,屈膝便拜,垂首道:“末將來遲,望風座恕罪!”
九毒心中狂笑不已,強力忍住,裝模作樣地摸摸下巴,厲聲道:“恩……你雖救駕來遲,倒也忠心耿耿,罷了,本座此次便不責備於你,起來罷!”
那悍將方才鬆了口氣,恭敬地站起身來,環顧四下,隻見周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朝廷鷹犬,不禁驚歎道:“風座武功蓋世,遭遇圍堵亦能化險為夷,著實教人歎服。”
九毒眉開眼笑,得意地一擺手,道:“我……啊哼……本座也覺得自個兒很了不起,你瞧,這麼多的勁敵,本座一劍出鞘,便將他們悉數除掉,不費吹灰之力!”
那悍將又是一呆,顯然他並未料到,這個在盟眾心中如戰神一般高高在上的風座,竟會如此說話,一言一行倒真像個孩子,那悍將眼睛裏不由得漫過一絲迷茫,更多的卻是驚詫。九毒才不理會這麼多,索性也不裝了,故意問道:“說來你也是本座的崇拜者,今日便報上姓名,告知隸屬何旗,也讓本座對你留個印象。”
那悍將頓時喜上眉梢,正色道:“末將丁之,隸屬天雲旗飛羽堂,唯雲座和唐副將馬首是瞻,然風座……亦是末將衷心欽佩仰慕之人。”
果然是雲哥哥的下屬……九毒不禁大喜,心中更生頑劣之意,遂挑眉笑道:“這世上欽佩仰慕本座之人著實太多,你的雲座李雲驀亦是其中之一,然本座卻唯獨隻仰慕一人,你可知他是誰?”
“呃……”丁之動了動唇,卻不知該如何作答,心道,盟眾皆言風座為人低調,行事沉穩,個性冷峻,可自個兒今日遇見的這風座竟如此張揚古怪,哪裏有半分傳言中的神韻?丁之搖頭一歎,果然傳言是不可全信的,遂道:“末將愚鈍,還請風座明示。”
“嘻嘻!好說!”九毒大喇喇地抱著湛盧劍,立時笑彎了眼眉,高聲道:“你可記好哩!他的名字叫九……”
“九個屁!”驀地裏傳來一聲怒喝,丁之渾身一震,尚未回過神來,便見身後的浩蕩兵馬中,一名蛾冠鎧甲的年輕男子怒氣衝衝地縱馬急至,隔了數丈距離便飛身而下,輕功絕妙,電光石火,一個螺旋打挺已穩穩落於陣前,模樣身手極其瀟灑,但他一開口,卻恰似給人嘴裏塞了若幹酸棗,讓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丁之!你好歹是一正常人,怎得也這般瘋瘋癲癲起來!”
丁之猛地一驚,忙躬身賠罪:“雲座教訓的是,末將知錯!”
李雲驀見他恭敬有加,卻依然還是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狀況,向來好麵子的李雲驀哪裏受得了自己的下屬受此戲弄,早氣得牙癢癢,啐道:“這死狐狸又在興風作浪,你個七尺男兒居然被他耍得團團轉,我天雲旗才無你這般沒腦子的末將!”
丁之聞言,立時定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半晌才驚覺自己似乎受了戲弄,當下極其窘迫,望向一旁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的九毒,語無倫次道:“這……可是……湛盧劍……風座他……”
“風風風你個頭!”李雲驀已然七竅生煙,怎麼爽快怎麼罵:“那天風旗上上下下都古怪得緊,從旗座到旗眾無一個正常人!趕明兒本座就稟明主上,給他們集體改個名兒叫天瘋旗,讓他們天天瘋去!”
“嘖嘖,我家九兒的小小玩笑,雲座何以如此較真兒?瞧這心眼兒小得,非要將天風旗諸人全罵了個遍方才解恨麼?”人未現,聲先至,語氣竟然滿含笑意。
丁之抬頭一瞧,瞬間瞪圓了眼,隻見樹叢中悠悠地走出三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為首的那個玄衣墨發,氣質瀟灑飄逸,他眉眼裏溢滿笑意,看得出來,心情當真極好,跟在他身後的兩個男子,一個神色恭敬,卻一眼便能看出他在強忍著笑,另一個自不消說,跟在最後邊兒,早笑得漲了紅臉,見了李雲驀,卻似乎有些駭然,丁之突然覺得他看上去有些麵熟。
李雲驀氣得直喘:“心眼再小也比壞心眼實誠……本座不屑跟壞心眼的人說話!”
“可你已經說了!”沈猶楓攤手壞笑,兀自走近前去,扶起樂得合不攏嘴的俏皮九毒,寵溺道:“玩夠了罷!”
九毒將劍還給沈猶楓,而後一把抱住沈猶楓的腰,笑言道:“難怪楓哥哥舍得放九兒獨自去應付這數千兵馬,原來你早就斷定了來者乃是天雲旗之人!”
沈猶楓打趣道:“這個容易,我大老遠便聞到股嗆人的火藥味,即便看不真切,也該猜到七八分!”李雲驀瞪眼道:“你說什麼!”九毒噗嗤一笑,當胸輕敲了沈猶楓一拳,道:“原來楓哥哥並非心眼壞,而是鼻子靈呐!好啦好啦!你倒正經說說,究竟是如何料到來者乃天雲旗的?”沈猶楓點了點九毒的額頭,笑道:“行軍速度時疾時徐,兵隊陣型宛若遊龍,此布兵方法乃雲座自創,我又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