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好過了許多。

被打得怕了,餓得怕了,薑家人也不管他,唯一關心他的娘也死了,小小年紀的薑明生隻得認命。

等到被老鴇送去接客後,他便來者不拒,什麼樣的客人都接,隻要有銀子,隻為了能夠有一天離開花月樓。

即便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存夠那一百兩銀子的贖身錢,他仍舊不死心。

在花月樓姐妹兄弟的眼中,薑明生就是一個醜角,斤斤計較,死纏爛打,不要臉,視財如命。

在那些來消費的客人眼中,薑明生就是一個隻要給銀子就能隨便折騰的廉價小倌。

直到最近幾個月,薑明生不知道走了什麼好運,先是碰到路易平這麼個出手闊綽的大爺享受了幾天紅牌才有的待遇。

然後在前幾天,更是運氣大爆發的,碰上個要給他贖身的人。

那人不僅有錢,看著還是個有身份的人,二話不說,到了花月樓,銀票一扔,便點名要給薑明生贖身。

當天便帶著薑明生離開了花月樓,在清源鎮休息了兩天,昨天剛坐著馬車離開清源鎮。

這事兒被清源鎮的人議論了好久,整個鎮上的人誰不知薑明生是個什麼貨色,和他睡過的漢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也不知道給他贖身的有錢大爺看上他什麼了,比之前路易平包下他還令人驚訝,一個個都在私下議論,這些有錢大爺的口味,就是特別……

“你可知道,給他贖身的人帶著他去了哪裏?”

聽完,路易平沉默了一會兒,有種被人截胡的錯覺,他不過是想來看看那個在腦子裏晃悠了兩個月的少年,為什麼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聽說那大爺是京都來的商賈,應該是去京都了吧……”

神情恍惚的出了花月樓,路易平走在古代的大街上,滿腦子都是薑明生的影子和老鴇的話。

想著第一次見到少年,想到那些在記憶中像夢一般的場景,想到和少年在一起的日子,想到少年那雙黑亮的眼睛。

又掏出手機,盯著屏幕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路易平再也忍不住,也雇了一輛馬車,出了清源鎮,上了去京都的路……

另一邊,先行出發一天的薑明生已經到了距離清源鎮百裏外的一處客棧。

有些受寵若驚的被伺候的小廝領下馬車,薑明生看到同時從另一輛馬車下來的錦袍男子。

頓了頓,走了過去,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叫了一聲“爺……”

話落,薑明生想要伸手去拉錦袍男子的手臂,卻被男子避開,語氣溫和,隱約帶著一絲恭敬

“你叫我齊公子便好,今日天色已晚,委屈你了,我們進去吧……”

“……”薑明生沒說話,盯著錦袍男子有些忐忑的點點頭,然後跟著進了客棧。

直到進了房間,錦袍男子離開,薑明生坐到床上,才有些不安的環顧四周。

說實話,薑明生到現在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任誰倒黴了十幾年,忽然被餡兒餅砸中,也會發蒙和不安吧。

比起路易平這個偽大爺,如今給他贖身的這位齊公子,卻是個真正的大爺。

在花月樓呆了這麼多年,薑明生還是有點眼力的,不說齊文清的氣質穿著,就他手底下的下人小廝,身上的衣服都全是上好的料子。

當時聽到這位齊公子要給自己贖身,不說其他人,就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齊公子的長相模樣,穿著打扮,出手的銀子,無一不表示著他是個有身份的人。

薑明生已經細細觀察過了,就連齊公子安排伺候他的小哥兒,長的都比花月樓的花魁還漂亮,這樣的大爺怎麼可能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