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會兒要我站起來的話,也會用這種姿態的。我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沙灘褲,撐起老大一帳篷。
接個吻都能豎旗杆。唉,這方麵還是不要向年輕人看齊的好。
所謂年輕人,指的是在廚房裏翻揀菜品的那個。
小山剛才也有反應了。自從那天以後,小山就搬到房間裏,跟我一塊兒。接吻撫摸也不算新聞了。我們沒到最後,但一般程度的做僾都有過。
年輕的身體初嚐情事,他總是很容易就被我撩撥起來。我忘不了小山第一次射在我手裏的動情模樣。閉著眼睛,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夜半無眠,每每想到這裏,總會淪為一場寂寞的自慰。
晚餐挺豐盛的,紅紅綠綠的一桌子。我開了瓶葡萄酒,給小山也倒了一杯。
“你菜買太多了,兩天都吃不完。”小山望著菜發愁。
“明天就開學了,慶祝一下。祝你學業有成,前途無量。”我衝小山舉舉杯子。
小山也笑著舉杯,跟我碰了一下,叮的一聲響。“哥,謝謝你。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一天。”
“少來了,你這輩子長著呢。”我抿了口酒,看著對麵的英俊少年:“慢慢長大,中學,大學,繼續學習或是工作,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和事,旅行……人生是很精彩的。”
小山出了會兒神,說:“你能一直陪著我嗎?”
我?我笑笑,沒說話,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一飲而盡。
小山以為這是個承諾,也喝完了,眯著眼睛衝我笑。
隻有涉世未深的人才期待天長地久,而我早已明白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如果我有這個榮幸陪你一程又一程,隻希望能陪得久一點,直到你放棄的時候。
而他完全沒發現我的心思,給我續上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少喝點,這酒後勁大,我可沒打算讓你喝醉。”我拿過酒瓶放在自己這邊。
“沒事,我在家也喝過白酒的。”小山不以為然,舉著杯子看顏色:“特意買的嗎?真好喝,顏色也好看。”
“不是。前兩天鄭寧來過,他送的。”
“……就是那個跟你有點像的人?”小山放下杯子,不喝了。“頭發到這兒,送你回來的那個?”
“我跟鄭寧像?”沒覺得啊。我問:“哪方麵像啊?”
“你戴眼鏡看書的時候不像,不戴的時候就像了。”小山想了想,總結道:“都是白皮膚,大眼睛,瘦高個。”
我摸摸鼻子。像嗎?幻想一下鄭寧的樣子,恩,皮膚是挺好的,眼睛長鉤子……還是沒覺得。
“……他來幹什麼?”小山打斷我的冥想。
我忍不住要笑。“你什麼態度啊,他不能來玩嗎。”
“……不是。”他悶悶地。
“你現在的表情用一個詞形容就是:不爽。”我非常愉快,小山這算是吃醋吧?“他說一個人看球賽沒意思,就到我們家來了。酒是第一次來玩帶的禮物。”
“我們家啊……”小山從我的話中發現另一個重點,頓時把鄭某人放到一邊。
我給他夾了隻雞腿:“吃吧你。你電話裏不是說軍訓的時候沒葷的麼,特地給你買的燒雞。”
“哦。”小山笑眯眯地看著我。
吃完了飯,小山跟我獻寶。從背囊裏翻出個塑料袋,紮得好好的。
“哥,送給你的。”他從幾層袋子裏掏出個風鈴,銅彈殼做的,拎起來叮當作響,送到我麵前。
我接過來看看,挺漂亮的。“剛才整理包的時候我怎麼沒看見呢。你做的?”
小山點點頭,不無得意:“這幾天打靶落下的彈殼,我都撿起來了,長的短的都有。這是我第一次開槍,教官說我成績還不錯。”
“手藝挺好的,我軍訓幾回了怎麼沒想起來呢。謝謝啊,咱們掛窗口吧,天天都有得看。”我拉著小山,把銅風鈴掛在房間的窗子邊,又找了個書簽,寫上“初次打靶紀念。小山”,別在風鈴下麵。
一陣風吹過,書簽翻卷,彈殼搖搖晃晃,撞擊聲清亮。
20.(下)
晚上九點。房間裏。床上。
小山:“唔……疼……”
我:“疼怕什麼,是不是男的啊。”
如果媛媛在門外偷聽,會一臉正義地衝進來說季澤你住手不許打小孩;如果是鄭寧,會一臉無辜狀衝進來說哎呀呀我沒想看什麼長針眼的節目的你這樣多不好啊。
當然我沒關門,也沒做任何暴力加三級的事情。
我在給小山按摩。
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小山很不幸的就是那棵樹那隻鳥。長相身材無一不是上上之選,這一選就選做了軍訓結束時檢閱的儀仗兵。舉旗子走第一排的那個。
據小山說,每天同學們裝樣子混時間隨便走隊型的時候,他都得拉出來單練。肩要怎樣,腰要怎樣,腿踢出去多少度,手臂抬到多高,教官說聲很好不要動,就跟樁子似的大太陽下麵矗十分鍾。
好不容易軍訓算是完了,可胳膊腿無一處不酸疼酸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