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殺人案.
我已看過這件案子的折子,的確是一件凶殘,冷血而且暴虐的案子.
從去年過年之後,懷城一連死了五個女子,每一個都是這裏出名的美女,全都在家中被先奸後殺,且死狀淒慘.
那懷城 令寫上來的折子上的字眼,我看過一遍就不曾忘記,"死者體無完膚,身無好肉,麵容驚恐,舌頭被割,雙目圓睜,合之不閉,觸目所及,鮮血淋漓.實為人所不忍睹之獸行也."
這一個人神共憤的大案,直到最後死了一個皇帝老兒南巡時寵幸過的花魁,才真正的入了朝庭的眼睛.
就這樣,我身為紫衣騎的統領,被派來徹查此案.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來的人會武功,而且還不錯.這小小的懷城居然也是臥虎 龍之地,我暗暗地想道.
"前麵騎馬的留神啦."伴著一聲清喝.
從我眼前的街拐角就衝出來一個灰影,跑得很急,眼看就要撞上我的馬.
一個藍色的身影緊綴在他的身後.
隻見他身形一長,就晃到了我的麵前,擋住了那個灰衣人.
那個灰衣人顯然有些功夫底子,立刻就向後一翻,想轉向再跑.
藍衣人手腕一抖,銀光一閃,一柄長劍便堪堪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再向外一分,這個灰衣人就跑脫了,再向裏一分,隻怕現在已是滿地的鮮血.
我看著那把劍不偏不倚地架在那裏,紋絲不動.
我不禁暗歎一句,好俊的功夫.
"彭飛毛,別以為你在嘴巴外貼了一圈毛,我就認不得你.你才從牢裏出來幾天哪,手腳又發癢了.而且又是在懷城,你還真是覺得我這是燈下黑是吧."
"南大人,南公子,我哪敢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您也是知道,我上有八十歲,"
"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稚兒,我聽得耳朵都生繭了,你還是留到牢裏慢慢地老生長談吧.你們來了正好,把他帶下去."
我策住馬,看到兩個同樣穿著藍衣的氣喘噓噓地出現在街角,一邊跑一邊說著,"哎喲,還是你厲害.這懷城能跑過他的隻有你了."
這個背對著我的藍衣人笑了起來,好一把溫潤清澈的笑聲."別提了,我現在還有點兒喘不過來呢."
我一聽,就知道他在給同伴麵子,聽他那清潤的說話聲,一絲兒雜音都沒有,顯然是未盡全力.
這懷城的捕快之中,居然還有個這麼厲害的角色.
我見他刷地一聲,看都沒看,收劍回鞘,與同伴一起,將那人綁了個結實.
然後再轉過身來,朝我微一點頭,說道,"沒驚嚇到三位吧."
他不轉身還好,一轉身卻讓我不禁一震.
好俊的人,映著陽光,倒像是玉雕瓷刻的一般,而且那眉眼更是年輕細致到不可思議.這樣文雅俊秀的氣質和他剛剛那俐落的身手,完全聯想不到一塊兒去.
我看看和我一同來的兩位紫衣騎,莫不都是死盯著這個人,其中一個定力差的,臉上已是迷醉之色.
"哼."我冷哼一句,身後兩個人立刻收回了視線.白著一張臉,驚惶失措地看著我.
知道自己失態了就好.
我正欲開口介紹自己.
這個年輕的捕快卻已開口,他抬頭看著坐在馬背上的我,不卑不亢地說道,"三位,內城不得騎馬,還請下馬走路."
"你知道."我身後的紫衣騎正要出聲訓斥.被我一把攔住.
"這位大人,我們初到貴地,還盼見諒."我可不想一來,就給人落下個仗勢欺人的印像,尤其是在這個不同凡品的人麵前.
"好說."他朝我微一抱 ,便不再看我一眼,徑自向前走去.
樸素的藍衣在風中輕輕地擺動,淨如藍天.
"這位大人,等等."我跳下馬來,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