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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骨

第一卷.雪域迷蹤

一.三叔來信(1)

“ 溪上月,嶺頭雲。不勞耕。甕中春色,枕上華胥,便是長生。 ”

2007年,杭州西泠印社,我合上手中的《宋詩紀事》,打量著從外麵剛回來的王盟。

“你他娘的出門見女朋友,回頭怎麼哭喪著臉?”

虧我給這小子放了個人情假,瞧這耷拉著腦袋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剛剛約會完了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來了興趣,我索性把書隨手放在一邊,甚至給他倒了杯茶:“黃了?”

他也不吱聲,磨蹭了半天才答道:“嗯。”

我站起身:“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不就一女人你也至於?走,關門喝酒去!”

街邊的小酒館比比皆是,我們找了個最靠裏麵的鋪子,要了一斤白酒,兩碟花生米。我吃的有滋有味,對麵的人隻是一聲不吭的低頭喝悶酒。

我在心裏暗道:明明就不是會喝酒的人,再這麼喝下去半小時內這家夥必倒無疑。

王盟的女朋友我也見過一次,長得確實不錯,腰是腰腿是腿的,要擱杭州也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不過在她得知我是老板幾次向我示好後,我就對這女人徹底改觀。

畢竟不是什麼本分人。

但是感情這回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喜歡那是別人的事,哪個人沒在感情上吃過幾次虧?

王盟這小子這次情傷受的大了點,一壺酒我沒動就快見底。他大著舌頭叫:“老...老板,再來一斤!!”

我看著好笑,湊近前:“你叫誰老板?”

他被嚇了一跳,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傻笑起來:“兩...兩個老板...”

王盟的酒量不好,撐死了也隻比我能喝那麼一點點。他說:“老板...我...我想辭職。”

我笑了一下,屈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空酒壺:“你打算怎麼跟我二叔交待?”

他頓時瞪大眼睛,看起來酒醒了一半。

王盟是二叔派來監視我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自從兩年前從長白山回來後,生意上的事情全部交給二叔處理。事實上,二叔在短短的時間內,將三叔撂下的爛攤子一一收拾幹淨,生意做的比之前更加風生水起。看起來,他似乎比三狐狸更加適合做這一行,如果三叔是一隻猛虎,二叔就是一條毒蛇,看起來無害,卻在最關鍵的時候,一擊致命。

所以我常常想,爺爺當年決定讓三叔成為他衣缽的繼承人,是不是本身就是個錯誤,畢竟跟二叔比起來,三叔嫩太多了。

而我從長白山回來後,二叔作為知情人竟然完全沒有問及我,這本來就是件不正常的事。直到有一天我在王盟手機裏看到二叔的電話記錄,恍恍惚惚才明白了點什麼。

我不想去問王盟到底跟二叔做了什麼交易或是監視我什麼,我隻是在那時候清晰的認識到,我活在一個謊言裏,即使這個謊言的本意是為了保護我。

但是我不能一直被人保護。

看起來依舊是滋潤的小老板的生活,但我已經開始學會多留心眼。我學三叔的陰狠果斷,學二叔的不動聲色,甚至學自家老爹的表麵憨厚。每天在鋪子裏讀讀詩詞歌賦,糊弄糊弄客戶,吃好喝好日子堪比活神仙。王盟不知道我床頭的櫃子裏麵,全是厚厚的一摞摞長白山鬼璽的資料。每天晚上戴著眼鏡一本本翻過,旁邊是一本厚厚的筆記,或許以後還能傳給我的後代,名字就叫《吳邪的私家筆記》。

我從來沒有死心。隻有**才會乖乖聽話。

老九門的事要查,青銅門要進,悶油瓶我也要救。除非我死了,不然鬼才能攔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