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著鄒沫沫驅著輪椅過來,他才想起來,這個孩子的腿有問題,不能像健康的孩子那樣跑跳,甚至不能站立行走,但是,他卻有這麼好的音樂天賦,而且還這般努力,有堅強的毅力,不自怨自艾。
吉米突然想到郝長治所說的那一句“不忍心看他難過”的話來。
像郝長治這種冷血的人,居然也會說這句話,的確是不一般。
鄒沫沫喝的是保護嗓子的羅漢果雪梨茶,麵前的點心就是郝長治帶來的那個,他慢慢地吃著,又和郝長治他們說一些話,但是,其實他話並不多,主要是聽郝長治他們說。
吉米發現,即使鄒沫沫不唱歌,就是這般說話,聲音已經極動聽了。不由得感歎上天奪走了他的一些東西,在另外的一方麵卻給了他極高的補償。
當然,能有這麼好的聲音,這也與鄒沫沫從小對聲音的鍛煉和平常生活上的節製對嗓子的保護有關。
他不會去做任何傷害嗓子和傷害聲音的事情,生活裏一切都極有規律,絕對不會走出線外,也不會想去嚐試。
也有老師問過他這樣子會不會覺得煩悶,讓他也許該走出去做些別的事情比較好,但那時候才十六歲的鄒沫沫便拒絕了,他說,走出規矩放縱自己,和一直堅持堅守自己,其實都隻是一種選擇而已,沒有人可說哪一種對人比較好,所以,我願意一直堅守自己,來嚐試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我不會走出那個樊籬,並不是外麵的世界對我沒有吸引力,而是這裏麵的世界已經足夠我來感受和發掘。
郝長治和吉米喝的是紅茶,管家就立在一邊伺候著,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看管家將他們守得這麼緊,或者說是將鄒沫沫守得這麼緊,郝長治和吉米也沒有辦法。
郝長治說了幾句詢問鄒沫沫身體的話,然後就說道,“我也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我就是個生意人,這音樂方麵的事情,我還真不是內行,這讓吉米來和你說吧。”
雖然對麵的是一個少年,但是吉米並沒有一種優越或者因為年長而有的對對方的輕視感。
麵前的少年雖然清透而且寧和,笑容親切,但是,卻也絲毫沒有一點弱勢的感覺,他也並沒有因為自己身體的缺陷而有的自卑,他坐在吉米麵前,甚至有讓吉米把他當成同齡人的感覺。
吉米放下茶杯,開始和鄒沫沫談論起音樂上的事情來,先詢問了一番鄒沫沫在作曲上的老師是哪一位,鄒沫沫思索了一下才給予他回答。
他的音樂老師,在他八歲之前,在柳家時,是一位音樂學院的老師,給家中幾個孩子授課,他那時候很孤僻,不喜和人說話,最大的消遣就是自己唱歌彈琴玩,在那時候,這位老師就已經表示他很有天分,應該得到專門的培養。不過,鄒沫沫那時沒有在意這個天分,他隻是喜歡彈琴唱歌,因為這是他那時候最大的樂趣,而且他耳朵和心靈都很敏[gǎn],對聲音有和別人很不一樣的理解。
之後身體出了問題,被鄒盛接到身邊,但大多數時間是在醫院裏,那時候也根據輾轉的醫院有過幾個音樂老師,那時候,其實鄒盛並沒有有意識地請人來培養他的音樂,隻是鄒沫沫身體上的病痛,他在聽到音樂和做與此有關的事情的時候,他才會將注意力從病痛上轉移,音樂那時候隻是對他的一種安慰而已。
不過,即使隻是一種安慰,那時候的老師,也是每個人都對鄒盛表示過,這個孩子極有音樂天賦,不應該埋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