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段(1 / 3)

不是我們大乾招待不周。”

狂藥也不在意被戳穿,聳了聳肩將酒壺丟過來,“酒沒了!”

江憑闌示意侍從去換酒,一麵道:“西厥高原上盛產一種黃金酒,色如琥珀,回味無窮,前輩不想去嘗嘗?”

“不想!”他揮揮手打發。

“那清香醇厚,綿甜爽凈,以聖泉之水釀造而成的青稞酒,您也不感興趣?”

狂藥大喇喇找了把圈椅坐了,聞言滯了滯,再度揮手道:“不感興趣!”

江憑闌沈吟一會,吩咐柳瓷將包括她自己的所有人手撤出了憑欄居,才緩緩道:“不是我說,前輩,這中原的酒想來您也喝得膩歪了,走一趟西厥,喝不完的佳釀,享不盡的金銀,無聊了還能殺殺人放放火,更要緊的是,順帶也可替您家兩個孩子來我大乾當臥底,這買賣,您不稀罕,我都有些心動了。”

“你這丫頭……!”狂藥被說得一噎,沒繼續往下講。

“哦,還不止這些。”她淡淡笑了笑,“二十年前,喻將軍為國戍守邊關,抗擊厥人,卻於一場伏擊戰中不幸落敗,以至功勛覆沒,甚至被有心人設計陷害,以通敵叛國之莫須有的罪名遭受責難,最終致使喻家滿門男丁幾乎被血洗了幹凈。而那個所謂的有心人,正是忌憚喻家太過,幾疑成瘋,意圖斬草除根的神武帝。”

“在那場骯臟的伏擊戰裏,喻將軍罹難,可隨兄出征的您卻僥幸活了下來。您在高原的風霜裏輾轉奔逃數月,本欲回京複命,隻是半道裏聽聞了喻家變故,便轉而一走了之,隱姓埋名至今。要說您此舉是否對得起喻家滿門數百冤魂性命,亦或者刀尖舔血十餘年,一心意圖平反冤案的您的外甥與侄子,我不曉得,也沒資格曉得。可我能確信的是,除卻與您師出同門卻最終反目成仇的神武帝,西厥一樣是您的敵人。當年親手砍下您兄長頭顱的人,就是如今的順王,烏舍納。”

狂藥聞言默了良久,幾不可察地嘆了一聲,“丫頭,我都成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又是戴罪之身,能當如何?那些舊事,交由喻家後輩操心便夠了。”

“是嗎?”她一挑眉,不置可否,一麵拆了一封火漆封印尚在的密報,“既然說到您家的後輩,不如順帶瞧瞧甫京今早剛新鮮出爐的新聞。”她瞥一眼密報,通篇隻花了兩眼,隨即遞給狂藥,“兩則消息。第一,神武帝確立徐皇後嫡長子,皇十六子皇甫曄為太子,冊封典禮就在今日。第二,昨夜,皇六子皇甫赫行刺準太子不得,人贓俱獲,當場被看押入天牢,眼下正待審訊。”

狂藥搖了搖頭也不知在作何感慨,半晌道:“真是好手筆。”

江憑闌心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事,一麵道:“是了,這一年來,您那好外甥假意與徐皇後合作,暗助年幼的皇甫曄上位,又將皇甫赫一步步拖下水整垮……的確堪稱神來之筆。”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笑問,“隻是您可曉得,接下來還有什麽?”

狂藥沒說話,江憑闌等了一會,負手走開幾步,“接下來,皇四子皇甫叔禾將為對付勢頭漸盛的皇甫弋南,重燃與跌落穀底的皇甫赫合作的念頭。六皇妃薑柔荑將假意相助皇甫赫,實則卻替皇甫弋南暗中盯梢,甚至作梗。皇十一子皇甫逸與喻衍將作出與皇甫弋南針鋒相對,全力輔佐皇甫曄的架勢給朝臣們與老皇帝看。而皇甫弋南,隻等收網。”

她笑了笑,“待到皇甫逸與包括喻衍在內的太子一係全然取得老皇帝的信任,皇甫叔禾與皇甫赫徹底玩火自焚,這江山自然就在他手中了。”

狂藥點點頭裝傻,“這不是好事嗎?”

江憑闌回身一笑,“對您而言,對皇甫弋南與喻衍而言,的確是好事,可這麽好的事,我江憑闌既然曉得了,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嗎?”她說罷手一揚,一幅長六尺,寬三尺的輿圖“嘩啦啦”洋灑開來,鋪陳在了桌案上,“這一幅山河輿圖,想必前輩便是閉著眼也能描摹得一分不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