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說過隻言片語要給他一個封號啥的,就隻讓侍從把韶光殿收拾出來給狐曦住了。

所以對方這是……願意承認狐曦的身份了?

景曦忍不住想要確認這一點。

豹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除了你,王宮裏可還有別人?”

景曦慢慢搖頭:“沒有。”

“那不就是了,沒有誰比你更有資格做我的王妃。”

豹王神色如常,仿佛自己隻是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景曦卻感覺心頭一蕩,一股熱氣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順著脖頸漸漸爬上耳朵和側臉。

他心裏清楚豹王的直接了當應該隻是一種就事論事的事實,並不存在情話這種可能,然而這不是情話的情話卻比他以往故意撩撥對方時恥度大開的甜言蜜語要高明太多。

饒是景曦活了三輩子,也依然有點抵抗不住,臉紅的幾乎要燒起來。

感覺自己這個狀態實在有點丟人,景曦老臉hold不住了,在豹王的目光再次看過來之前,“嘭”地一聲,再次沒出息地縮回了小狐狸的狀態。

男人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他略帶詫異地看著蹲在地上的雪色毛團兒,故作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沒……”感覺給自己戴上了一張狐狸皮麵具的景曦瞬間又有了安全感,他吭哧吭哧爬到豹王的膝蓋上趴好,用屁股對準男人的小狐狸眼睛望向緩慢後退的前方,淡定地解釋:“車輦太-硬了,坐久了屁股疼。”

“是嗎,我給你揉揉。”

豹王說著伸手抓住小狐狸的尾巴,另一隻手掌一手籠住景曦整個毛茸茸的狐狸屁股,不等景曦反對便輕攏慢揉起來。

“等等!我變回原形就好了不勞您動——!!”說不出的感覺從尾端傳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景曦有苦說不出,四爪僵硬地緊緊地扒住男人的膝蓋,想要拚命往前爬卻隻是徒勞。

尾巴被摸的受不了,小狐狸回過頭來,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豹王……”

男人眉梢微挑:“不疼了?”

小狐狸瘋狂搖頭:“不疼了不疼了。”

“好吧。”豹王有些可惜地鬆開小東西的尾巴,抬手將他抱進了懷裏,手指一下下梳理著小狐狸背上柔軟的毛發,音色低沉,“此去王宮,還有幾天的路程,你不想變回人形的話,那就待在我懷裏好了。”

“……謝豹王。”

景曦一動不動,再次把自己當成了一條死狐狸。

也因此,他沒有看到,頭頂之上的男人唇邊露出的那一抹愉悅的淺笑。

豹王此時的心情很好,他忍不住回想第一次見到這隻狐狸的情景:一身惑人紅衣的他跟在狐族使臣的身後,明明自己身為一族王子,可全程都沒有任何言語,垂著眼聽著使臣略帶諂媚的傳達著狐王把他獻給自己這樣的來意,隻有在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才抬頭對他魅惑一笑。

此時的豹王在重生前見多了這樣的笑容,心裏下意識閃過一抹厭惡,當下就起了拒絕的念頭。

不過他早就有所耳聞狐王和蛇族有所勾結一事,對於狐王還來向他投誠打心底裏表示懷疑,他想看看狐王打算玩什麼把戲,所以轉念一想後,他收下了狐曦,並讓服侍他的小童隨時報告他的一舉一動。

第二次見到狐曦,是在他說有事要見自己結果卻用故意散發的異香勾引自己,這引得豹王大怒差點沒忍住掐死對方。

第三次再見,是在聽聞他勾引了豹約卻又中途變卦,這出乎了豹王預料的變故勾起了他的警覺,為了一探究竟,他主動去見了他。

……

如果說前三次的相見都讓豹王對狐曦的印象停留在“YIN-蕩放-浪”、“別有所圖”、“不懷好意”、“居心叵測”這些感覺上麵,那麼之後的接觸讓他意識到,刨開這些浮於表麵的演技和企圖,藏在這張虛張聲勢的狐狸皮下,還有更多他所未知的真實。

他麵對狐王時的失落和難過;麵對他母妃時的溫柔和耐心;麵對自己給予的保護時安靜的沉默;以及麵對他剛才直白的試探時那急於掩飾的羞澀……

褪去最初的孟浪,他漸漸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狐曦,這讓豹王產生了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驚喜。

不可否認,離開的這幾個月也讓男人意識到,這隻狐狸,已經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在意。

所以,就算是“別有用心”也無妨,他會一個一個地拔掉他所有試圖抓傷自己的利爪,將他困死在自己身邊。

既然招惹了自己,那就一輩子也別妄想能從他身邊逃開。

這隻狐狸,他,要定了!

回到闊別將近半年的韶光殿,景曦從豹王懷裏跳下來,甩了甩尾巴,巡視自己領地般在殿內轉了幾圈。

跟在他身後的男人一臉嫌棄地扒掉身上從狐族穿回來的衣服,彎腰拎起撒歡的小狐狸,說道:“走吧,陪我去沐浴。”

景曦歪頭看了他一眼,催促道:“那我們速戰速決,我想睡覺。”

豹王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聲:“你是狐狸不是豬吧?這一路睡得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