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訂的是酒店套房,空間特別大,客廳臥室陽台一應俱全,如果沒意外的話,他們接下來應該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才從末世回來的景曦在吃住方麵完全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自家男人。

他對安煜說:“你先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飽養足精神了再說。”

安煜沉沉地看了少年一眼,半晌後,轉身走進浴室。

景曦倒是能夠理解他這會兒的心情,隻是理解歸理解,這人眼睛裏的血絲多的都快流出來了,也不知道熬了多少個晚上不睡,不用想也知道他這些天精神也必定是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再不好好休息隻怕人都要垮了。

在這樣的心裏狀態下,也難怪這家夥會極端的想去和重生者同歸於盡了。

景曦是絕不可能讓安煜走到這一步的。

所以等人從浴室裏出來後,景曦動用了精神力催眠他讓他去睡覺,他睡著以後又用異能調理了一下這人的身體,最後確認安煜短時間裏不會醒來,景曦起身離開了酒店。

事關自家男人的性命,景曦決定速戰速決。

安煜想報仇,那他就把吳雪鬆送到這人麵前來好了。

對景曦來說,這件事情沒什麼難度,安煜會輸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而吳雪鬆知道的沒有自己多,所以他也注定會輸。

即使沒有了小九和空間,景曦輪回那麼多次累積下來的身手和異能卻還在,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吳雪鬆從他那棟冷冰冰的房子裏帶出來,完全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

唯一需要擔心的問題就是,眼下還是法治社會,殺人放火都是違法的,重生者作為一個名氣不小的科學家,失蹤了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吳雪鬆本人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對付安煜他們時並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找的人也是一些前科累累的不良之徒,以他的智商掃尾工作必定也處理的很幹淨。

有錢能使鬼推磨,無論那個時代都不缺這種人。

安煜會知道罪魁禍首是他,卻是吳雪鬆自己主動在他麵前暴露的,這個神經病對安煜有種可怕的偏執,他對安煜身邊的人下手,也是為了一步步把人逼入絕境,最好是陷入崩潰,這樣他就有機可乘,把這個人徹底的掌握在手中——距離末世還有三年,他有三年的時間可以讓這個實驗素材變得更完美。

安煜從小長大的地方本來就屬於警察都懶得管的混亂地帶,他即便知道吳雪鬆是凶手,卻沒有任何的證據,而從小的經曆也讓他觀念裏沒有依賴法律這個概念,所以才想出了同歸於盡這種兩敗俱傷的方法。

景曦想對付重生者,其實也可以照葫蘆畫瓢,隻是他覺得比起假手他人,安煜隻怕是更想要親自動手方能解除他心頭之恨。

雖然有點麻煩,不過景曦還是決定成全他。

吳雪鬆沉迷於各種科學研究,不喜吵鬧,房子買在郊區,這正好給景曦提供了方便。在距離吳雪鬆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下車,景曦借著夜色的掩護,避開各處的攝像頭,身形如魅地翻進了吳雪鬆的院子。

無人察覺。

·

安煜沒有睡很久,醒過來時剛好早上六點,拉著窗簾的酒店房間內一片昏暗。

他眨了眨眼睛,伴隨著記憶的回籠猛地坐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

臥室裏沒有別人,安煜眼神微暗。

他掀開被子下床,隨意扯了扯身上的浴袍,赤腳踩在地毯上,動作輕的沒有發出丁點兒聲音。

臥室外麵的客廳,一道身影曲腿躺在沙發上,姿勢看上去有點委屈,俊秀白皙的臉蛋微紅,枕著抱枕睡得毫無防備。

安煜莫名鬆了口氣。

他來到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少年無知無覺的睡顏看了一會兒,目光遊離過敞開的衣領,下意識流連在弧度精致的鎖骨上麵。

直到少年不舒服地翻了個身,半邊身體懸在外麵,幾乎要掉下來,整個人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看得安煜嘴角一抽,心裏無奈起來。

睡相真差,安煜麵無表情地想。

他彎下腰,打算將人抱回床上,隻是手剛碰到少年的身體,原本還睡著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由幾分迷糊逐漸變得清明。

安煜:“……”

對視了幾秒,安煜麵不改色地收回手,一言不發地走進浴室洗漱。

景曦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慢慢挑起了唇角。

隻要不是無動於衷就好,不怕你悶騷不說話。

抓了抓睡得翹起來的頭發,隻睡了兩個小時的景曦打了個嗬欠,盤腿坐在沙發上,對洗漱完出來的安煜說:“你快點換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安煜看了他一眼:“什麼地方。”

景曦托著下巴對他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笑:“一個讓你心想事成的地方。”

安煜:“……”

後來知道真相的安煜想,能把讓他去殺人放火的事情說的這麼甜除了他媳婦兒估計也是沒誰了,然後某人一個激動,忍不住就將人就地正啪了。

言歸正傳,此時的安煜懷著一腔難以言喻的心情跟著景曦來到了西郊的一座廢棄工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