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我以前說過的話,全都不算數。”
頑石堅硬有棱角,撞得頭破血流,鬆手的刹那滔天殺氣消弭於無形,那雜役渾身冷冷汗如瀑,虛脫般跌落在地,等回過神來,容玄已經走了。
兩眼空洞地抬頭上望,凹陷的拳印觸目驚心。
從鬼門關逃過一劫,那弟子抹了把額頭滿手的鮮血,呼吸急促眼前發黑,又差點背過氣去。
**
“這麼說,容玄已經是靈者三階了?竟然還學會了崩地決。”羅元摩挲著那個拳印,就在葉皓然三階靈者時留下的掌印旁邊,深淺竟然差不多!
崩地決,黃階中品法決,要能融會貫通可不是易事。
他身邊的幾位小弟子倒吸一口涼氣。
三階靈者,那不是和羅元一樣了!短短半年內連越兩階,第三代弟子果然名不虛傳,方才被打的雜役心底的怨恨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些嚇蒙了。
王四抱著羅元的腳痛哭流涕,鮮血順著頭顱流下,猙獰地很,他是羅元收的第四位雜役弟子,如果不是門派規定不準自相殘殺,稍微重那麼一些,保不準他的命就沒了。
有弟子不禁膽寒:“容玄竟有那個本事在短短半年內突破三階,還不分青紅皂白地對王四下手,可見他骨子裏殘暴得很,平日裏的溫雅都是裝的,其實不滿都記在心底,日後肯定會報複回來。”
羅元麵目陰沉:“那又如何,我已經觸到四階壁壘,他才剛突破三階,豈會是我的對手。看來上回他還沒嚐到教訓,不過是個走後門的喪家犬而已。既然是隻沒牙的狗,那就有點狗的樣子,該趴下的時候就得老老實實趴著!”
有人附和道:“師兄說的對,容玄性子溫軟素來不爭,就連突破這種大事也不聲張,估計也不敢和師兄你作對。”
王四吐出一口血,容玄的話他不敢原封不動地告訴羅元,嗓音沙啞繼續道:“先下手為強!”
羅元本在氣頭上,這下簡直忍無可忍。
“那已經不是原來的容玄了,他很可怕,他什麼都做的出來,上次……”突然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突兀地打斷幾人談話。
張理算是比較老資曆的雜役弟子,一直以來深得羅元歡心。可從上回回來,就沒再靠近容玄住的院子一步,這幾個月就跟個透明人似的,馬屁拍得也不如以前順溜。
他不說話羅元差點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存在。
果然,羅元立刻板起臉:“容玄懦弱怕事的本性是生在骨子裏的,就不信短短半年就能抹個幹淨。連破兩階的確非凡,但他也隻是靈者三階,算得了什麼。不過出了點風頭,當真以為自己無法無天了,我倒要讓他看看什麼叫天外有天,識相的話就該趕緊從那個位置滾下來。”
王四頓覺有戲,哭嚎道:“容玄威脅我還差點殺了我,羅師兄打算親自出手了麼?師兄要為我報仇!”
羅元眸光陰鷙,小雜役弟子的話他自然不會當回事,他一直以來對容玄恨之入骨,與後者是真善還是偽善無關。
這人初來咋到就搶了本該屬於他的第三代弟子的位置,而且厚著臉皮一占就是這麼多年,這賬早該算個清楚。以前怎麼找茬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現在至少會反擊了才有好戲。
“我出手當然還不夠。”羅元笑得陰冷,“容玄該感謝我。”
既然要打壓,就該在初始時連苗頭就給硬生生掐斷,讓他仰視讓他望而卻步,一旦萬念俱灰道途晦暗,修為將徹底止步淪為廢人!
能在頑石上留下印記,不得不相信容玄真有幾分本事,逞匹夫之勇可能適得其反,除非假他人之手……
“聽說皓然師兄有意收個徒弟,現在倒是有個不錯的人選,還是現成的。”
羅元微微眯了下眼睛。容玄啊容玄,為了收徒煞費苦心修煉進階真是難為了,還望你的眼光不要差得太離譜。
提起葉皓然,羅元也有些無力。
有些人就是天賦異稟,天生高人一等讓人望塵莫及,不用爭就能穩坐其位,比如葉皓然。日後若能進上清仙宗,前途不可限量。
小弟子不明所以,卻還是附和道:“羅師兄英明!”
“你們兩個!去給我盯著容玄,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一有異動立刻向我稟報。”上回當眾出醜,羅元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根本不是什麼天馬尿,靈氣比靈露還要濃鬱,回去閉關修為又有突破,那是好東西,關鍵是容玄是從哪裏得來的……
容玄所在的院落靠近外門弟子居所,那片頑石地正好處在青山派重地到容玄院子之間,除了外門弟子和雜役當回事,真正的內門弟子甚至不會從那經過,他是什麼性子在旁人心裏已經根深蒂固,幾乎所有人都還以為他很好說話。
不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聲明,還不足以表明他的態度,不然總被雜七雜八的事叨擾,影響修煉。
十多日後的青山派開門納新,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容玄打定主意,旋即回屋換了身不起眼的衣袍,背著行囊飛身下山,徑直去了鑒寶閣。
鑒寶閣的金字招牌哪怕是這等偏遠小地方也一樣響亮,做不了大生意,和黑市魚龍混雜真假參半不同,這兒明碼標價至少不會有假。偶有被埋沒的秘寶流入流出,白日夜裏門庭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