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這番話把張理徹底嚇住了,不是開玩笑吧,他有聽說容玄體罰徒弟,搞了半天原來是真的。
葉天陽才多大,十三歲吧,靈者都不算,還舉一百二十公斤的石頭跑整整半天,這不是把人活活累死嗎。
“知道了,師父!”葉天陽立刻轉身進屋,桌上盤子空空如也,師父竟然都吃完了,他做飯有長進?葉天陽一臉喜色,飛快地跑出來,無比熟練地舉起一塊大石墩,還顛了顛。
張理張大了嘴,舌頭都絞到一塊去了,先前的那番戲謔丟了個幹淨,誰說葉天陽不行,單憑這力氣尋常人能做到。
“我能……能沾點光和天陽一起修煉嗎,都快二十五歲了還沒靈者境呢。”
什麼叫責罰,明明是在煉體!煉體要的是持之以恒,難怪聽說葉天陽滿身傷就沒好全過。
一年而已都成長到這一步了,一階靈者的臂力也不過如此了吧。張理也學著葉天陽去搬大石墩,不出意料石墩紋絲不動。
簡直沒臉見人了,這些年都幹了啥。
容玄道:“白費力氣,你的話,最多隻能搬動那個小的,從五十斤開始練起。”
張理泄氣地舉起小石墩也跟著跑起來,反正羅元不在,靠人不如靠己。
“太好了,正好沒人陪我一起。沒關係,如果太累了,我會幫你轉移注意力。”葉天陽倒是很高興,他覺得張理還不錯,難得師父會跟人說這麼多話。
這幾天除了偶爾幾聲巨響,院子外樹林燒焦了幾塊之外,倒也還算平靜,葉天陽回來後吐納生息,晚上也看到容玄還站在夜色中琢磨陣法,心無旁騖,整夜不眠。
皎白的月光灑在他身上肩上,如仙人般遙不可及。
葉天陽吐吐舌頭,繼續專注修煉。
風靈陣成型已經是半月後,一道無形波紋蕩漾開來,籠罩在院子前方。布陣極耗損心神,精神力無數次消耗一空,但重新恢複精神力會稍微增長一些,雖然緩慢卻也有收獲。
難怪煉丹煉藥的那些怪胎個個精神力出奇地高。
整整十五日不眠不休,容玄疲倦不堪,整整十五日不眠不休,容玄疲倦不堪,料想著葉天陽終於安穩了段時間沒再同情心泛濫被同門弟子使喚做這做那,想必終於開竅了,朽木可雕,容玄有些欣慰,堪堪鬆了口氣,回屋一倒頭便睡著了。
夜深人靜,一道瘦小的黑影拖著個更高大的人偷偷摸摸地往裏竄。
院子裏黑漆漆的沒有半個人影,估計師父不在,葉天陽回到自己屋裏把背上的人放下,不小心碰到自個肩上的傷口輕嘶了聲,他趕緊捂住嘴。
床上的人身體修長,黑袍破爛染著血汙,閉著眼劍眉薄唇,氣息微弱得很。自肩頭斜下的五道傷口猙獰可怖,已經結痂,襯得麵無血色的臉格外脆弱。
葉天陽在瀑布下煉體時,這人剛與妖獸混戰逃到瀑布下栽倒進水裏,鮮血染紅了大片的水,危在旦夕。他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情急之下也想不到別的辦法,隻好帶回來。
守在院外,看著師父忙完了進屋,一直等到晚上才敢摸進來。也是抱著僥幸的想法,師父一閉關很久都不會出來,希望這次也一樣。
床上那名男子一陣痙攣,猛地翻身,一口鮮血吐在地上,拚命地咳嗽起來。
“噓小聲些,怎麼樣了,可我這兒也沒有靈藥……”這個可不是青山派的人,師父知道了就完了,葉天陽心如擂鼓,也顧不上自己傷口疼,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不對,他還有師父給的築基丹……葉天陽猶豫了下,性命攸關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反正他突破靈者還遠。
剛回頭正要起身,餘光晃過一道黑影,葉天陽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屋裏進門的角落站了個人,鬼影似的沒聲音,不知站了多久。
葉天陽渾身冰冷,身體僵硬,半晌才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從喉嚨中蹦出:“師、師父。”
容玄從陰影中走出,冷冷開口:“這人你認識?”
葉天陽下意識搖頭到一半,臉色一變又趕緊拚命點頭:“認識!這是我遠房表親,很久沒見了。師父他受了重傷,昏死在外麵血腥味會引來妖獸吞食,如果不帶回來他會沒命的。”
“說謊不打腹稿,鬼話連篇。”容玄掃了眼他身後,殺氣不加掩飾,冷笑出聲,“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黑風門的表親,還是黑風門門主的親兒子。這麼說你來青山派也是別有居心,另有所圖?”
葉天陽傻眼了。
青山派和黑風門結仇多年老死不相往來,但這人沒穿黑風門弟子的衣袍,是誰葉天陽也不認得。早知道怎麼也不能帶回來,進了青山派就得上下齊心,跟青山派同進退。
救人沒想太多,頓時急得滿頭大汗。
“不不、我不是,我不知道他……啊!”
突然,一隻手從後伸出,掐住他脖子,猛地往後一拽,冰冷地氣息對著耳朵呼氣,葉天陽渾身冰冷,脖頸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耳邊傳來陰慘慘的笑聲,方才還在床上躺著的那人死捏住葉天陽的脖子,眸光陰冷,跟救回來時昏死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