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間,一位渾身被電得漆黑的男子手持巨斧當頭砍來。這是王雄,他還沒死,趁容玄不備,直襲背心!

容玄魂力提前感知,方圓十丈逃不過他的法眼,他渾身似有無盡偉力,似乎一隻手就能把那人擰死,長劍一揮,輕而易舉地砍斷王雄右臂,鮮血飛灑,濺了不遠處之人一臉。

才剛突破靈王一階,同階如土雞瓦狗,完全不值一提!何等驚人的戰力!這一屆第一名稱號當之無愧!

王雄捂著斷臂呼天搶地,法器連同整條胳膊飛出,吞噬力順著劍身融進斷處血肉,如拊骨之蛆般噬人血骨,起折磨不如煉魂,卻遠不是尋常人能夠忍受。

“啊啊不要過來!我不想死!”王雄疼得失去理智滿地打滾,但見容玄靠近,凜然劍氣觸及周身三寸時,他渾身瑟瑟發抖像見鬼一般,頭撇向台下,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嗓音沙啞難聽:“……師兄救我,我不想死。”

容玄抬手,要給他最後一擊。這人出手招招致命,今日必殺之。

“找死!”一聲冷哼仿佛在耳畔響起,黑影鬼魅般瞬移至近前,抬掌靈火蒸騰夾著凜然威勢襲向容玄胸膛!這也是位火靈親和力者,並且比王雄精純了百倍!

容玄身體率先出動,玄階長劍相抗,卻在碰到的刹那被手掌擊成三段,火刃未消,擊上胸膛,震碎胸骨。容玄後退五步摔倒在地,正要支起上身,那人瞬移而至,一腳踩中胸膛,碎骨刺進內髒中,容玄渾身一顫,混著碎肉的血順著嘴角滑下。

王運,靈王三階!

“說是點到即止,你倒是心狠手辣,竟敢對我師弟下毒手!”王運眸光陰冷殺氣十足。

“王運,你敢!”寧樞幾乎是下意識衝了過去,凜然風刃爆體而出,隻可惜晚了一步,王運抬臂擋住,隻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反倒是寧樞被反震得後退兩步,修為弱上一籌,就連他也不是對手,更何況容玄!

寧樞露出難色,片刻下定決心,他氣息冰冷,眼裏似有金文閃現,渾身流淌著若有若無的波動,極為玄妙。

正待眾弟子有所覺的刹那,有人腳踏虛空而來,怒吼出聲,吸引所有人注意。

“住手!藥閣大長老有令!你再敢傷他半分,閣下此生將被我藥閣列為禁客名單,休想再得到半粒丹藥,更不得踏入藥閣半步,否則立斬不赦!”李勁手持玉令隔著虛空大吼。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戰台邊,熱汗涔涔大口喘氣,看到容玄的刹那瞳孔微縮,極為不忍。眼裏的寒意都漲,鼎紋袍因身下人的怒意而發出淡綠微光。道修的賤命哪裏抵得過這位煉藥天才,他軟磨硬泡,大長老費盡心力好不容易才說服這人入閣,如果出了事自己非得被活剝了不可。

差一點!差一點被這不要臉的三階靈王給毀了,李勁怎能不怒!

“容玄已通過初級藥師考核,準藥師身份,煉藥天賦同輩無人能及,你算什麼東西!是哪位長老門下,回去告訴你師父,讓他改日到藥閣來一趟。”

王運動作一僵,但凡上清仙宗弟子均知道永列藥閣黑名冊這代表的是什麼含義,不隻是大長老授意,在這之上的閣主也……他心頭膽寒,僵硬地把腳移開,一陣頭暈目眩,大腦陣陣發虛。

全場震悚。藥閣?不是靈紋師麼!

突然又是一人飛身而來。

顧北鬥手持星閣玉牌,穩穩落在站台中央:“我奉導師之令前來,誰敢動這位靈紋師一根毫毛,此生不得踏入上清學院一步,進星閣者斬!”

底下鴉雀無聲,不由得冷汗直冒。這是惹了怎麼樣的存在,誰說他沒背景,拖出來殺!

王運麵如死灰,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區區靈導師哪有這個能耐,分明是高層不便出麵讓人代為傳話,那令牌可是星閣令。

仙宗三大勢力之二都要封殺他,日後在這裏還怎麼過得下去。

王運差點軟倒,剛才的威勢蕩然無存:“弟子知錯,弟子一時失去理智,仗勢欺人,罪無可恕,還望諸位原諒,弟子必定洗心革麵永不再犯,還請二位收回成命。”

“求我做什麼,你該求他。”顧北鬥和李勁皆指向容玄。

王運硬著頭皮轉身,才剛被他踩在腳下,不可能善了,完了。才剛一轉身,卻看到無比悚然的一幕。

容玄已經站了起來。

分明胸骨震碎,錐心之痛,那靈紋師卻像沒事人一般,從王運身側走過,當著他的麵,把半截斷劍狠狠刺進王雄胸膛。血濺三尺,容玄蒼白的臉上血跡斑斑,鮮血順著額頭流進眼睛,原本出塵的氣質變得妖異嗜血。

李勁趕緊撿起地上的星紋袍,披在容玄身上,嫌惡似的看了戰台周圍的所有人,無論靈王還是新弟子。寧樞欲言又止,看著容玄的目光有些自責,想上前卻又停下。

容玄傷勢稍稍愈合,嗓子終於能出聲。

他則無旁人地轉身:“回去,要上課了。”

這話一出,李勁差點給他跪了,能不能別這麼淡定,好歹體諒體諒我,看你險些喪命,我心髒差點嚇停了。

容玄臨走時目光若有若無地從王運手臂處的傷口掃過——那裏有縷細小吞噬本源在皮下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