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蒼傀——也就是那位門主沒了弟子的血氣支撐,以一敵二身體不堪重負,飽滿的麵容漸漸幹癟布滿皺紋,動作也逐漸遲緩,他像瘋了一般大哭大笑,仰天長嘯,滿心悲愴。
“善道傾覆,行惡者依舊猖獗,何謂善惡?何謂對錯?畢生心血,百年謀劃,據地毀於一旦,好在辛苦不曾白費,終究等來了族人。”
蒼傀麵帶癲狂,卻極盡虔誠之色:“誓死光耀我族!我族必將重臨塵世,亙古不朽!”
“這人瘋了。”屠神族眾人咋舌,血劍門就一東拚西湊的小勢力,哪來什麼族。
蒼傀狂暴的血氣破體而出重新回到下方狂化的弟子體內,一個個殘缺的肢體從地上爬起,眼裏紅光閃爍,整齊地排列著腳步聲震耳,如同古老的祭典,死士複蘇,古怪的聲音從破碎的喉管中卡出,震耳欲聾,響徹天地。
“容族興複!容族不朽!”
畢竟是從殘軀口中說出,聲音古怪刺耳,不知所雲。
葉天陽皺眉道:“這些人不是姓蒼麼?”
胖子藏在大堂一角,無比窩火,聽到這話嗤笑了聲:“誰知道這說的什麼鬼話?龍族,還馬族呢。”
先前三大靈皇混戰,波及太大,靠著黑幡化解殺機,胖子生怕寶貝被撞裂,心疼不已,隻得遠離戰場免受波及,卻沒找準方位,衝進了一處大殿躲藏,殿內富麗堂皇正是門主的居處,這地方遠離大堂,一個人都沒有。要不是先前看到容玄差點出事,葉天陽怎麼也拽不走,胖子早就摸到真正的藏寶地了,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裏。
“呿!這老家夥有毛病,怎麼什麼稀奇古怪東西都當寶來收集,浪費感情。”胖子翻箱倒櫃,在幾處隱秘地除了些靈料,神晶,竟然連死人腿骨,頭骨,指骨,破法器,爛石頭……都有。
胖子罵罵咧咧,最後一不做二不休,把各個居處洗劫一空,連花盆中養著觀賞的百年份靈藥也沒放過,不管看得懂看不懂,把值錢之物包括裝飾的魂晶也全部收刮,就連衣袍上的玉玦也摳下來……等他收拾一番回來,背上背了整整一大包袱想跑路時,卻發現葉天陽還站在門外靜靜地觀戰,說不清什麼神情。
“你要有能耐,把這些全殺了都行,就當為你師父出口惡氣。不過最好再等會,否則一不小心誤傷了誰可就不好了。”
葉天陽麵色凝重,抬起狹長的眼眸冷冷地掃了一眼混亂的戰場,突然拿出一物塞到胖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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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殺人,你幫我。”
胖子何等眼力,立刻扔了肩上的白玉座椅,看到那枚玉簡整個跳了起來,一臉驚悚:“你究竟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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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之上,天煥對“蒼傀”道:“你我聯手,殺了他。”
笛音尖銳,死氣凝成漩渦呼嘯而入,“蒼傀”力量暴漲,瘋了一般殺向門主:“死吧。”
幾乎是天煥前腳剛走,容玄便悄悄隱了身形往某處掠去,身上留有印記,天煥頂多也就知道他的行蹤,他這也算是找藏身之地,就算不小心進了藏寶地那也無可厚非。容玄毫無顧忌地衝進藏寶地所在的暗林,然後聽到了被蒼傀奪舍的老者悲愴的呐喊,緊接著震雷般恢宏的聲音徹底把他釘在原地。
容族!?
奪舍門主的目的原來是這個,容玄恍然,有葉皓然的前車之鑒,無論這人做了什麼,他都不可能信。
容玄想到了很多,能被傳承地認可的都將是容族外門弟子,所謂等來的族人又是誰?他敢肯定自己沒有暴露,難道說的是葉皓然……容玄權衡利弊,沒有回頭,從另一處入口進了血劍門藏寶地。
密地石室高約三丈,寬敞卻昏暗,堆滿了各類寶箱,鐵架上淩亂地羅列著各式各樣的靈寶,散著忽亮忽弱的光,大多品階不高,高階的全被拿走了。
這裏陣法密布,對容玄而言避開不難,在冰蟲的指引下,好歹有驚無險。
“來晚了一步。”容玄不死心,吐出一口氣,繼續往裏走。
三道暗門,一處藏靈石,一處靈器法器,而右側那扇門半掩著,容玄剛一靠近,便覺寒氣陣陣陰森刺骨,熟悉的聲音從裏頭傳來,來人不少。
容玄迅速後退,在雜物堆積的石架後隱匿氣息藏好,一身黑袍幾乎與壁麵融為一體。
“知道我來過這裏的人除了你們還有誰?”葉皓然步伐穩健,走得很快,他身上有一絲吞噬力若隱若現,快步往出口走去。
“大人請放心,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三位異變的血劍門弟子緊隨其後,猶如傀儡般麵容僵硬,說話刻板,“此地任何秘寶您都能帶走,我等會以您的安危為重,不會走漏半點風聲。門主有令,待您走後,我等將與此地陣法一同自爆,密地即刻全毀,請您盡快離開。”
“嗬,還算謹慎。”葉皓然笑容意味不明,突然神情一凜,不耐煩地一拳狠擊向石壁,“我知道,不用你命令我。”
藏在暗處的容玄瞳孔縮了下,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葉皓然盯著食指上一枚黑紋,又猛地收